宏家长辈们气到吐血,扬言宏盈小姐捧戏子视为浪荡,不守妇道,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要遭报应。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宏家长辈们去地府告了黑状,宏盈小姐‘翻车’了。
就在今天,清早天方未亮的时候,受宏盈小姐接济的一个戏班子心生歹意,半夜意欲闯进后院对宏盈小姐行不轨之事。
好在风红缨正在视频中观看视频旁白,进到宏盈小姐身体的风红缨三下五除二将戏班子给制服住了。
因屋里光亮不足,风红缨的手背不小心被闯进来的宵小戏子划拉出一道长口子。
去医馆上好药,路过前门大牌楼刚好遇上了秦贡班招野戏子去唱堂会戏的事。
“我要报名——”
“加我一个!”
“来来来,别挤,待会得上台过两嗓子,谁唱得好就请谁去秦贡班唱堂会。”
大牌楼有露天的戏台子,是当地几个富商某一天喝醉酒起了兴致共同捐钱建的。
建好后,闲置着未免浪费,所以经常有野戏子上台过过瘾。
除此之外,如果某个戏班子的红角儿看另外一个戏班子的红角儿不顺眼,得嘞,两人会在大牌楼的屋檐下各自挂出水牌子,相约某日某时在大牌楼打擂台。
反正大牌楼的戏台子从来没冷场过。
这不,秦贡班将野戏子唱堂会的选拔安置在了大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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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风红缨要进大牌楼听野戏子唱戏,随身小厮不乐意了。
“小姐,咱家开得啥?开得是票房馆子!每日来来往往上咱家馆子唱戏的人比比皆是,何故要来听野戏子唱堂会?”
另一个小厮也是满脸的不乐意。
“小姐,堂会戏可不是好看头,您又不是不清楚这里头的腌臜事,大户人家招呼一大帮子戏子去家里唱堂会,表面上是附庸风雅,实则是拿那些角儿取乐罢了,这点您不是最反感的吗?怎么如今还赶着去看堂会戏?”
风红缨端着受伤的胳膊往大牌楼里边走。
对于小厮们的怀疑,风红缨挑唇。
宏盈小姐和她在某些方面其实挺像的,宏盈小姐虽然在富贵人家出生,但心里十分讨厌大家族请戏子唱堂会戏。
这些权贵人士其实根本就没将戏子当人看,只顾往台上甩银子,不给戏子休息的时间,强迫他们一台接着一台唱。
要求唱连台戏就算了,他们还喜欢捉弄戏子们,让名伶互相反串,视为添趣。
更有甚者,逼名伶一人唱完整台戏。
生旦净丑皆要名伶一个人完成。
风红缨经历的《同光十三绝》视频中,金福先生就曾被军阀逼着一个人唱了场堂会戏。
丛堂会戏上下来时,金福先生嗓子哑得都能咳出血来。
在风红缨眼里,金福先生是被点堂会戏的那帮权贵给迫害死的,所以她异常厌恶堂会戏。
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和偶像希庭先生的第一次会面竟然是在大牌楼的堂会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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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什么风把宏家票房馆子的宏大小姐吹来了?”
大牌楼掌柜一见到风红缨,立马放下算盘,笑吟吟地伸手迎风红缨往里边走。
“今个巧了。”
掌柜的边引风红缨往里边走,边问:“宏大小姐,您莫不是也听到了风声?”
风红缨按照视频旁白的指示点了点头。
现在的秦贡班名角如林,是戏子们趋之若鹜之地。
随随便便在大街上喊一嗓子:“秦贡班要开席戏咯——”
绝对不出半个钟头,票就会被抢光。
总之,秦贡班是这儿的‘戏王’。
掌柜的以为风红缨是奔着秦贡班来,大肆说道:“秦贡班今晚要招人去李家大院唱堂会,他们班子有个角儿身子不爽,这不,只能挑野戏子去救场——”
风红缨坐到楼上雅间,掌柜的殷勤地上茶。
“一般的戏班子挑野戏子顶多在外边哼唱两句就算了事,可这是秦贡班呀?哪怕是去救场,秦贡班也会仔仔细细地去挑。”
奉茶的时候,掌柜的这才发现风红缨垂在大氅里边的手掌心绑了不少绷带。
“哎哟!”掌柜的夸张尖叫,“您这手咋了?”
风红缨淘淘耳朵,这人的尖嗓子不去唱大戏可惜了。
“小伤而已。”
面对聒噪不休的掌柜的,风红缨简而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