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人,还有那些正在学跷功,又或者是打算学跷功的,她们都理解不了红缨的苦心,在她们看来,红缨是堵在她们锦绣前程路上的一块巨石!”
唐初夏咬唇,她想说她从来没这么认为。
苏流星看过来,一针见血道:“那是因为你可以不靠跷功也能勾住观众,初夏,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唱腔出色,有些人唱得一般般,她们只能在其他方面努力,比如跷功。”
唐初夏喉咙噎住。
三人没再聊这个话题。
门口抱着一摞论文的风红缨站在那静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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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宿舍四人相约来到国家大剧院。
闻人老是华国戏曲研究院的院长,早些年已经息影戏台。
今年之所以重新穿上戏服上台,为两桩事。
一来庆祝新一届‘音配像’项目启动,二来,国家剧团来了不少外国友人,作为东道主,闻人老准备亲唱一曲欢迎众人。
得知闻人老要上台,戏迷们纷纷从四面八方往北京涌,就为了能在现场一睹闻人老的风采。
此刻剧院里人山人海,各个年龄段的人都有。
他们中有些人是从最南边过来的,也有从不包邮的盆地地区赶了来,嘴里说着各式各样的方言,但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的爱好。
那就是爱听京剧,把听戏当饭吃。
“红缨,这里——”苏流星招招手。
风红缨抬眸看了眼位置:“来了。”
场上座无空席,但风红缨手头上的事太多了,紧赶慢赶,抢在停止检票前跑了进来。
她原本的位置被一对小情侣坐了,换了座位发现刚好挨着苏流星。
一坐下,苏流星就狗腿子似的奉上了冰饮。
“风大富婆,请喝——”
风红缨最近在计划卖套房,中介给出的初始价是980万,因着想要的人多,价格应该会往上再涨一涨。
“谢谢。”风红缨接过冰饮,猛喝了一口,环绕周身的热浪仿佛在一瞬间消散开来。
“好喝。”
苏流星眯起眼:“好喝吧?嘿嘿,我爷爷教我煮得花茶,说是感谢你上次去我家唱戏给他听,对了,我爷爷在那——”
苏流星手微抬,指着前边vip绝佳视野宝座。
“红缨,你什么时候有空再去我家呀?我爷爷还想听你唱戏。”
风红缨盖好冷饮,目光凝在前方某个老人身上。
“有空我就去。”
苏流星嘴角笑容放大。
“那就这么定咯?我得明天再跟爷爷说,不然爷爷今晚肯定开心的睡不着,红缨,你知道吗?我爷爷虽然喜欢听戏,但他很少粉人的,闻人爷爷是他多年的老友,算一个,你是例外,算第二个……”
苏流星叽叽哇哇不断,风红缨只顾听,目光却不离苏老爷子。
直到戏台的帷幕拉开,风红缨的目光这才从苏老爷子身上挪走,专注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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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老算是老一辈京剧人中最先接受中外文化互相学习的人,早些年,闻人老在苏联留学,在那结识了一大批优秀的舞蹈家和歌唱家。
这次华国进行新一届‘音配像’活动,不少外国友人带着本土的舞蹈和歌曲来到国家剧院的舞台。
闻人老学的是青衣,虽因年迈嗓子不负从前,但风华依旧在。
“好!”
“唱得真好!”
中场歇息时,底下喝彩声不绝于耳。
掌声从闻人老退场开始,一直延续到外国的歌舞进到舞台之上。
苏流星对外国的舞蹈不感兴趣,拉着风红缨说悄悄话。
“红缨,你差点迟到是不是因为改论文?”
风红缨点头。
苏流星翻开风红缨随身背的包,果不其然,里边全是论文。
“要不,咱放弃吧?”
苏流星有些心疼面前这个女孩。
“闻人爷爷他不是老古董,他不认可废除跷功,别人就更不会认可了,你写再多也是徒劳……”
挠了挠风红缨的手掌心,苏流星愁闷不已。
“咱不要跟前程过不去呀,你想想看,团里举荐你参加国家京剧‘音配像’选拔,千人里边挑一个,你好不容易被选上了,如果因为论文的事被刷下去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