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彭叔...你,你们认识?”费步凡被眼前两人的对话给弄蒙了,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章强,见他也是一脸的茫然,干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接话。
“亚娟,真的是你?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你怎么到了t市了?”彭建斌嘴角颤动,情绪略显激动地说道。
“自从老章在部队退伍之后没多久我们俩就结婚了,之后我就跟他一起来他老家这边了,没想到这一晃咱们得有二十多年没见面了。建斌,你怎么样?你怎么也在t市?”章母问道。
“嗨!我就别提了,当年因为部队裁军改编制,我就随着军区医院一起做了工作调动来到t市这边,算起来到t市也有十八九年了。前些年的时候部队又开始裁军撤编,军区医院又要合并到南方军区那边,结果谁知道正赶上我那老伴儿过世,而且我闺女又再这边上大学,我就不想再跟着动了,所以我就提前办了退休,可是人一闲下来又待不住,这不就在医院里当护工呢,赚不赚钱无所谓,就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哎?对了亚娟,老章人呢?你们过得怎么样了?”
“老章他...唉...人都走了十多年了,因为车祸没的。”章母见彭建斌提起了自己的丈夫,当下心中不免泛起一阵难过。
“啥?老章人没了?怎么会是这样啊。哎呦...那一年在nm实弹演习,要不是老章拼死护住了我,我早就死了,结果老章却腿上受了伤落下了后遗症,这才被迫退伍,谁知道这一晃二十多年没见,那一次的老兵退伍欢送会竟然就是我跟他最后一次的分别。老章啊...”听闻老战友故去的消息,彭建斌顿时忍不住悲伤落下了伤心的泪。
费步凡和章强面面相观,接下来二人从两位故人重逢的谈话中有了大概的了解。彭建斌和章强的父亲当初在当兵的时候同在一个部队服役,章父曾经是个排长,而彭建斌是部队医院的一名外科大夫。有一年在nm开展实弹演习,章父在掩护军备资源转移的时候救了彭建斌一名,结果也因此腿部中弹落下了伤残,最后只能提前退伍回家。
章母名叫陈亚娟,和章父还没参军的时候就认识了,早就背着家人私定了终身,闻听章父在演习中受了伤,不惜和家人闹翻千里迢迢的来到部队医院去照顾章父,陈亚娟也就是那时认识了彭建斌。章父在部队医院养伤的期间,便与彭建斌结下了很深的友谊。彭建斌对于章父的腿伤一直心存内疚,打算动用手中一切关系安排章父转业后找到个好的单位落脚,哪知谁承想章父是个倔脾气,瞒着彭建斌自己偷偷的办好了所有的转业手续,更是没打一声招呼直接跟着当年那批退伍老兵一起回到了地方上,再然后就和陈亚娟一起结婚并且回到了t市老家安定了下来,直到今天因为章强受伤住院这才故人重逢。
“建斌,你看,这就是我跟老章的儿子小强,整天的惹是生非,这下住进医院来了。这小伙子叫费步凡,是我家小强的好朋友。小强啊,快叫人,这是你爸以前的老战友,快叫彭叔叔。”陈亚娟和彭建斌叙了半天旧之后,这才聊到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赶紧向彭建斌介绍着章强和费步凡两人。
“彭叔叔好!”
“彭叔叔好!”费步凡和章强赶忙打着招呼。
“好好好,小凡我们刚才已经见过了,这孩子能说会道又有礼貌,懂事儿的很。这是章强啊?长得跟他爸真像啊,虎头虎脑的样跟老章当年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要说我当年认识老章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大年岁,没成想这一别二十几年,人说没就没了。唉...”
“建斌,你也别难过了,小强他爸活着的时候经常就会想起他的老战友们,更是经常提起你,对于当年的不辞而别他其实也是挺内疚的。唉,他人刚没的时候,那会儿小强还小,我们娘俩确实挺苦的,不过好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是把小强拉扯大了,就是这孩子不争气,一天到晚的没个正型,总是让我操心,这不前几天差点丢了命。”陈亚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着。
费步凡见状,连忙出声道:
“阿姨,您就别怪强子了。彭叔叔,其实这事儿怨我,是这么回事儿...”费步凡又把章强受伤的经过大致的向彭建斌讲了一遍。
“小凡啊,你就别说了,阿姨今天再跟你郑重的说一次,小强受伤这事儿阿姨从来没怨过你,更没有埋怨章强替你出头,阿姨就是说小强这孩子平时不着调惯了,竟让我操心了。你可千万不能再自责了,听见没有?”陈亚娟说道。
“是啊,小凡,你陈阿姨说的没错,小强这孩子的脾气确实随他爸,当年在部队医院住院的时候,他爸还曾经当着我的面揍过一个连长呢,就因为那个连长欺负了一个我们医院的新兵。虎父无犬子嘛,小凡你就听你陈阿姨的话,别自责了。”彭建斌此时也跟着说道,轮起来他是章强父亲的老战友,是章强的叔叔,当过兵的人是很注重那份情谊的,战友的家人就是自己的家人,所以彭建斌这时有资格说这些话。
“那...好吧,我也不矫情了。内什么,陈阿姨,彭叔叔,既然您二位都是老相识了,那我也不在这儿叨扰了,我就先走了。对了,彭叔叔,您看您能不能跟我来一下,有些事儿我想跟您...”费步凡见双方既然是故人,那给章强做护工这事儿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了,人家老友重逢,自己在场多有不便,还是赶紧闪人的好。不过他还是想跟彭建斌交代一下,千万不能跟章母说漏了。
“哦,好好。亚娟啊,你先在这儿等我,我去送送小凡,马上就回来。”说罢,彭建斌便和费步凡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