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师北海的目光之下,每一次云中君指挥那些大军退回来的时候,大军的精气神,都已经是被压榨到了极限,如同是被绷紧的弓弦一般,随时都会断裂,在师北海看来,每一次白术的调度,都已经是将大军的潜力逼迫到了极致,但就算是这样,在每一次的进攻当中,云中君也很难在须鸿道人麾下的士卒面前占到便宜。
这令师北海对这一场赌战的胜负,越发的担心起来。
“无妨。”云中君依旧是一脸的从容,“师道友所看到的极限,只是当前的极限而已。”
“若是超过这个极限,大军不会败退,而是会压抑不住他们隐藏的力量。”
数十轮的交锋,每一次,云中君都只是令那些士卒们动用了自己三成的力量,当被逼迫到极限的时候,这力量,也只是从三成被提升到四成,若是发现这些士卒们的力量要继续增长的时候,云中君便会果断无比的鸣金收兵,令大军回返。
而须鸿道人大营当中的士卒们,在这试探性的交锋上,对云中君的配合,也是超乎他的想象——云中君撤退的时候,那些营中的守军,根本就不追击,是以,云中君更不担心自己撤退的时候,被须鸿道人麾下的士卒追剿,使得他隐藏的力量,再度暴露出来。
“师道友放心好了,这一战,我必然是会胜的。”
“对了,再过十天,就得劳动师道友你亲自去须鸿道人营前邀战,将须鸿道人从营中引走。”
“记住,只需得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后,无论你战果如何,都得舍了须鸿道人回返大营。”云中君朝着师北海伸出一个食指。
“得令。”师北海接过云中君的令牌便是出了营帐。
十天的时间,听起来很短,但实际上,这世间并不短——在云中君的主持之下,其麾下的大军,每天早中晚都会对须鸿道人的大营发起一次试探性的进攻,每一次的攻势,只持续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无论胜败,云中君都会鸣金收兵,抽身而退。
十天的时间,便意味着双方三十次的交锋。
……
“迄今为止,龙城大军频频而动,与我交锋近百次,龙城士卒的底细,你等可曾窥测出来?”须鸿道人大营的正中间,须鸿道人高坐于此,勾连天地人之三才,合三才为一体。
“回禀陛下,我等于龙城之军交锋八十余次,因兵力占优之故,我等迄今未有一败。”
“龙城士卒的精锐,确在我等之上。”
“龙城士卒目前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按照我等的计算,应该是有以一敌五的能力,就算他们有些隐藏,也不过以一敌六,以一敌七,便是极限。”
“而我等之军,十倍于他,每一次的交锋之后,我军伤亡虽高于龙城,但却只有三一之比,或是四一之比。”
“长此以往,龙城一方的兵力和我们对比,只会越来越悬殊。”
“陛下,龙城的那位领军之人,在战术上,无可媲美,但在战略上,似乎是有点问题。”竹园神君起身道,当然,他的最后一句话,说的非常的古怪,似乎是不敢确定自己的判断一般。
“精通战术着,于小处着手,巧妙无比,必争尺寸之胜负;而精通战略者,从全局落子,挥洒随意,只看大略之得失。”
“两者可谓是截然相反,背道而驰,那云中君精通战术,那么在战略上,难免顾之不及,这也不奇怪。”须鸿道人点着头,对竹园神君的论断表示赞许。
“不过,龙城大军当中,还要师北海在,作为先天神圣,师北海的目光,不应该如此短浅才是,这倒是令人不解。”片刻,须鸿道人又是咋了咋舌。
“须鸿道友可在,愿一战否?”正当须鸿道人思索的时候,师北海的声音,从他大营之外而来。
“匹夫之勇而已!”须鸿道人目光一抬,便是看到了孤身一人立于阵前的师北海,想也不想的,便是调动了军气,化作罗网朝着师北海弥压而下,想要将师北海困在军阵当中,然后从容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