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连舟先给他录门锁指纹。
你不在我也懒得过来,之前一直在基地住着,也不知道家里还缺什么,明天去逛逛超市看看吧。
平时能装能钓的人到这个时候只会干巴巴的哦一声。
因为有地暖,家里温度适宜,越连舟脱掉外套跟围巾挂在进门玄关处的小衣帽间里。
江望野这才有样学样。
拖鞋是准备好的,两双一蓝一粉的兔子棉拖。
江望野动作顿了一下。
越连舟笑,我说要情侣鞋,店员就给我拿了这么一对不喜欢粉色吗?
都行。江小明星在这方面不计较,很自然的穿上了。
他皮肤白,踩在粉色拖鞋上时脚腕瘦伶伶的,有种让人想握住的欲望。
越连舟也这么做了。
干嘛?江望野挣了一下,脏。
不脏。越连舟捏着他的脚腕,随着江望野小幅度的挣扎,脚腕处的筋络肌肉微微鼓起,像具象化的鲜活而坚韧的生命力。
怕踢到他,江望野没敢用力,好在越连舟也只是握了一下便松开了。
江望野踢踏着鞋立刻从衣帽间钻了出去。
因为有人住进来,冷清的房子逐渐活了起来。
天不早了,两人没在客厅停留,径直上了二楼。
越连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分房睡,客房全都罩着防尘罩,只有主卧已经布置好了。
长毛地毯从门口一直铺进来,暖色的卧室像是比外面更热一样,江望野进来后越连舟一关门,他像是被打开了某种开关,脸色通红,又格外镇定。
去洗澡吧。越连舟心底好笑,很慈悲地不戳穿他,甚至很温柔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再没有别的动作了。
江望野身体僵硬,吸了一口气,点头进了卫生间。
大概是太紧张了,一向动作麻利的江小明星这次洗了好久才出来。
越连舟给他准备的浴袍只勉强到膝盖那儿,松松垮垮系着的带子一拉就开,越连舟看着他干净的小腿,只看一眼便立刻收回目光,去洗澡了。
江望野喉结动了动,吹干头发躺倒在床上。
被子是新换的,白天晒过阳光,有一种温暖清爽的味道。
江望野咬了咬牙,自己把浴袍脱了钻进被窝里,闭上了眼睛。
没多一会儿,他听见卫生间的水声停了,门开了又关,接着是走动的声音。
脚步声顿了一下,大概是看到了放在一旁的浴袍。
一道目光笼罩过来,江望野觉得自己像被某种大型兽类盯上了,那目光肆无忌惮,带着残忍的侵占感。
江望野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想到这道目光来源于谁,自己又放松了下来。
他呼吸顿了一下,却还安安稳稳的闭着眼睛躺在被子里。
一声轻笑,带着点越连舟自己都没察觉的无奈跟纵容。
脚步声响起,身侧的床垫陷了下去,江望野的身体也跟着一沉。
紧接着,□□着的人被温柔的抱进怀里。
睡吧。
越连舟关上了灯。
黑暗中,两扇小刷子一样的眼睑轻轻睁开,江望野有些茫然的等了两三分钟。
抱着他的人活像个绅士,规规矩矩的把他暖融融的抱在怀里,别说真的要做什么,连平时喜欢的动手动脚占占便宜都没有。
但明明江望野有些不确定的往他怀里蹭了一下,很明显的感觉到了。
越连舟嘶的吸了一口冷气,惩罚一样拍了下他。
干什么呢?让不让睡了?
你江望野难以启齿,还是问了,你不弄我吗?
他声线干净又清亮,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又低又轻,越连舟简直是咬了下舌头才制止住自己。
都馋了这么久了,他忍得是真辛苦。
江望野,老老实实睡觉。越连舟轻轻顶了他一下,不想让你第一次难受,你给我老实点。
好一会儿,怀里传来更轻的声音。
东西我买了,用吗?
草。越连舟伸手把灯打开,压到他身上,越过他拉开了床头柜。
江望野只瞟了一眼立刻触电一样把头偏到一边,被人捏着下巴硬生生的又转向了那边。
睁眼,看清楚了吗?
被捏着下巴的人羞耻地皱了下眉,但又在指令下睁开眼,垂下眼眸。
看清楚了。
越连舟亲亲他,叹了口气,双手摸摸他的脸颊。
这回老实睡觉吗?
被压着的人半晌默然,就在越连舟以为自己语气太凶让他觉得不舒服的时候,被压着的那个抬起眼,看着他,抿了下唇。
可是我洗干净了。说罢,像是怕他不知道自己的意思一样,哪儿都洗了。
越连舟喉结动了下,深吸一口气:宝贝,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是不想,是太想让他的人生再完美一点,再有仪式感一点。
越连舟了解他。
江望野确实是有问题的,他以前的那些试探都是出于本能,他能通过这种近乎病态的方式来确定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确定自己的珍贵程度。
越连舟希望他以后无论是否还需要用这种方式确定自己被爱着,都能在回想起自己第一次的时候咂摸出甜味来。
他的小朋友以前过得太苦了,越连舟怕他以后想起会有一点遗憾。
怀里的人定定得看着他,半晌,笑了。
足够了,越连舟。江望野轻轻搂住他的脖子,眼角湿润,吻了上去。真的足够了。
越连舟闭了下眼睛,骂了句脏话,把灯关掉了。
好一会儿后,黑暗的卧室里响起断断续续的压抑的抽泣跟求饶声。
但还是没做到最后一步。
乖。越连舟声音放缓,在他耳边说话的时候像在叹气,你太珍贵了,宝贝,我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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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多,江望野迷迷糊糊的醒了。
虽然没真的发生关系,但世界第一打野很会磋磨人,到最后江望野浑身打着颤,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能哭,临睡前越连舟听他声音有点哑,心疼的给他喂了点水。
江望野是被憋醒的,想去厕所,但刚动了一下就被搂着他的胳膊牢牢的锁了回去。
换成旁人或许会觉得这种怀抱有些窒息,可就是这种像囚牢一样的怀抱让江望野舒服的蹭了一下,只觉得格外温暖。
我去厕所。
紧抱着他的人半睡半醒,听到这话亲了他一口才放手。
江望野上完厕所后刚要回床上,眼睛一错,愣了一下。
他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慢悠悠的飘了下来,漫天大雪静谧无声,昏黄的路灯下,天地间银丝金箔,像一台无声的舞剧。
s市很少下雪,他在这儿生活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身后没有资本在追赶,身边听不到冷嘲热讽,不用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生怕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再无翻身之地。
那些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岁月好像忽然之间就过去了。
到现在,屋外是冰冷的雪,但他住在温暖的家里,他爱的人在他身后安稳的睡着。
江望野坐下来,放空的看着窗外的雪,难以形容现在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