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陆先生是在我家门口生病了,过来兴师问罪,我倒是忘了,群发收件人里肯定有她。
我晚上还有饭局,不想和她多说。
你心疼他,就去医院看他,我还有事,先挂了。
我妈似乎还没说完,但我却不想听下去了。
设置好闹钟,我睡了一觉。
梦里我的六六被恶魔抓走了,吓得我一身冷汗从床上坐起来。
我拜托朋友帮我查六六的发件地址,对方还没有回复。
我一阵无力,起身收拾收拾,换了一身衣服休闲一点的衣服,准备应付晚上的饭局。
谁知道何然就住在我房间对面,我一推门,他也刚好从房间里出来。
现在又没有镜头,我自然不愿意和他演戏,招呼也不打,我就走。
他却在后面说起了尖酸刻薄的话。
陶颜,我真没想到你还能重新回来拍戏,我看没脸没皮这个词用在你身上刚好合适。
我回头看他,笑了:你这人多年过去了,还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副小人嘴脸,依旧是我最看不惯的卑鄙无耻,不过你也挺可怜的呵!
我故意把话说到这里,就不说了,转身就走。
喂!你把话说清楚,我哪里可怜?
何然在后面追我,我在前面健步如飞,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一楼大厅。
门口有粉丝还有狗仔代拍之类的,何然公式化的露出一个笑容,而我也借着营业的噱头对着何然笑。
他大概没想到我不是没脸没皮,我是脸皮比之前更厚了。
他以为他说我几句我就会恼羞成怒,在他面前失态,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么多年我早已经接受现实,反而一直难以接受现实的是他。
我起码辉煌过,而他从出道开始就各种奖项陪跑,他以为我身败名裂,他的时代就到来了,可如今他被新的青年演员同样压制的死死的,说他可怜,我都有点同情他了。
从酒店大厅出来,我们各自上车前往饭局地点,今晚导演请客,全剧组的工作人员还有演员都在。
我们入场以后,就各自热络了起来。
虽然我还处于低谷期,但好在以前合作过的前辈演员都喜欢我,所以在何然和女主以及男二聊天的时候,我也没闲着。
不知什么时候,何然开始带着人往我这边凑,他就像有大病一样,一杯一杯让人给我敬酒。
由头倒是都很合理,比如欢迎我重回娱乐圈,复出第一部 戏要加油,和大家许久不见打个招呼等等搞得我应接不暇。
不喝又显得不给面子,我只好硬着头皮跟他们周旋着。
何然还真是难缠,我想尽各种办法,甚至还拉来了导演帮我解围,结果我还是喝多了。
我头晕的厉害,胃里翻腾的恶心,但好在意识还算清晰。
我怀疑再喝下去,明早的开机仪式我恐怕很难参加了。
这时候还有人向我敬酒,是我不知名的剧方投资商。
何然可真是厉害,什么人都有人认识,还能为之所用,我一直都小瞧他了。
我努力装作镇定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却一阵晕眩往身后倒去,我本以为我要丢人了,谁知道我后面有一个坚实的臂膀撑住了我。
哥哥,我来了。
我下意识回头看,酒醒了大半,怎么是陆先生?
他笑了一下,苍白的脸上还挂着丝丝病态,衣服上的凉意略显刚进门的风尘仆仆。
我看他接过那杯酒,喝了。
那人明显是何然找来灌我酒的,显然他认识陆先生,看到陆先生把酒喝了,他悻悻离去,不敢多说一句话。
陆先生看着何然的眼神不善,他把酒杯放在桌上,目光一直锁定何然。
何然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乖乖坐在椅子上,不再如刚刚那般咄咄逼人。
良久,陆先生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
他对我那桌以及郑导演说:我哥哥喝多了,我先送他回去。
郑导演这么多年一直也是个软性子,他也喝了不少酒,现在勉强扯出一丝意识点头。
行,早点回去吧,早点休息。
我被陆先生扶着出去,在卫生间吐的昏天黑地。
完事他扶着我在片场附近的桥边放风。
我沉默了一路,这才开口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说:我记得何然不喜欢你,他是我哥哥。
第46章 虚情假意 陆先生很好忽悠
你哥?
我十分惊讶的盯着陆先生, 我认识他十几年,包括陆先生找到亲生父亲,何家的事我知道不少, 可我却从未听说陆先生有个哥哥叫何然。
对啊,他是我父亲第一任妻子生的。陆先生说。
我懂,陆先生的意思是何然是大老婆生的,按照古代礼法,陆先生的母亲都算不得妾氏, 而人家何然,妥妥的嫡子。
我想到了什么,半开玩笑的问陆先生:他怎么不继承家业管理公司?
我问完半天没有回应, 一回头陆先生蹲在地上了,捂着头甚是可怜。
你怎么了?我问。
不知道,就是突然头很疼。他说。
要不我帮你叫120?
说真的,我俩在一块儿, 隔三差五就要去一次医院。
不用。
他缓缓站起来,要倒,我赶忙扶住他。
陆先生眼神略有迷离的看着我, 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
他说:我一想到和你有关的东西就会头疼, 我以为只有你是特别的存在, 怎么他也是?
我无奈的耸耸肩,谁知道他这究竟是什么毛病?
我陪着陆先生缓了一会儿, 陆先生突然说:何夫人不受我爸待见,倒是真的。
我懒得听他们家那些八卦,都能出一本《豪门恩怨录》了。
我问陆先生:那你怎么知道何然不喜欢我。
他无奈的笑了笑说:就是有记忆,但这会儿又想不起来了。
我在心里冷笑,大概何然经常在陆先生面前说我坏话, 不然陆先生也不至于带着病还凭着感觉就跑来帮我。
说到底是这次我该谢谢他的。
我认真的看着他,又觉得有些难为情,只得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今天的事,谢啦。
他腼腆的笑了笑。
一路无话,我和陆先生并排走在桥边,月光洒下一抹淡淡的冷白,映射在陆先生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我瞧他,心里竟生出一丝丝心疼。
我说:你病了,就回去吧,我明天要拍戏。
他继续跟着我的脚步,好久嘟囔了一句:这么晚了,我能和你凑合一宿吗?我明天一定走。
凑合?看在今天他为我解围的面子上?
我犹豫了。
那我给你开间房,你自己睡。
他不语,我当他答应了。
我们两个往酒店走,其实也不远,晚上路上也没什么人,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我会和他聊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陆先生听得认真,仿佛只要我搭理他,他就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