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直白些,能近距离看薄楠做局破局对他来说是有莫大的好处的。
薄楠摸出了自己的卷云烟,这里的气场实在是太混乱了,他需要看的更清楚一点。他侧脸抽了一口烟,乳白的烟雾自他唇间溢了出来,几乎是瞬间就融入了这一片苍茫之中,霎时间风便狂暴了起来,自峡谷间奔腾而过,呜咽着发出幽然的啸声。
既然已经乱了,他不介意让这里更混乱一点!
柔和的气场无孔不入的钻入了天地之间,水利万物,圆融兼并,推波助澜之间又飞速地将快要被引爆的气场控制在了极限范围内,薄楠此时还有心情想着早知道还是一个人上了,免得波及无辜。
如果是一个人,他大可以把这里直接炸了——甚至不必那麻烦,让柏洗云通知一下上面,炸个山修个路又不是什么少见的情况。
天空晦暗了下来。
阳光不知何时被灰沉沉的乌云遮住,风夹杂着雪呼啸着向众人冲击而来,纪队一手迅速抱住了柏洗云往他腰上挂上安全扣,另一手比了个手势,喝道:“三阵!”
所有人都拿出了自带的安全绳,一个扣一个,紧接着又紧密的围成一团,避免有谁被风吹走。
这种情况下被风卷走只有一个结局。
薄楠侧脸看向了他们,转而一手向他们划去,纪队他们只觉得身上压力大减,似乎连风都小了不少,薄楠这头却已经找到了煞气的源头,调控卷云烟将气场再度包裹起来,免得他一松手就给当场炸了。
风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恢复成了原本的微风,可天空仍旧晦暗。
纪队他们一行人这才站了起来,抬眼看向了薄楠,转而又看柏洗云,问道:“好了?”
“应该好了。”柏洗云颔首。
纪队这才大声吼道:“所有人依次报数!”
“1、2、3……”一个个数字报完,最后一个数字准确的对应上了来时的人数,纪队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吼道:“原地休息!”
柏洗云紧紧的皱着眉头,这里的气场并不比方才好多少,但是那种非常危险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就像是猛兽被关进了笼子里,四肢带嘴都被牢牢地捆了起来。
薄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他百思不得其解。
之前还觉得看薄楠破局能有所收益,现在么……收个屁,这跟一道高数选择题摆在面前,眼巴巴等着看大佬求解,结果大佬直接填了个a有什么区别!
“薄楠,这里有什么问题?”柏洗云问道。
薄楠眉目微动,反问道:“下面有东西,是直接揭开来还是等相关的人到了再动手?”
“有什么影响吗?”
“越晚影响越大。”
柏洗云立刻道:“那你在等什么?就现在!”
薄楠点了点头,平举一手,突地只听见一旁树梢轻摆,紧接着便是清脆的断裂声,便有一枝树枝伴随着众人的惊呼声飞到了他的手上,薄楠尝试性的甩了甩,原汤化原食,还算是好用。
其实不少人眼中都闪动着好奇的目光,偏偏又不敢怎么多看,一个个紧紧的闭着嘴,时不时去偷瞄薄楠。
纪队破罐子破摔:“看吧看吧,别偷瞄了!回去都给我签封口令啊!”
于是大家这才敢光明正大的看。
薄楠也并不介意有人看着,他脱了大衣交在了柏洗云手上,转而向水潭走去,一步、两步、三步……然后就站在了水面上!
“卧槽——!”有人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要是薄楠踩在水面上大家还能骗骗自己水底下有石头刚好可以踩,这他妈距离水面都有半米了,这怎么站得住的?总不能是他脚底下安了磁悬浮吧?!
薄楠继续向前走着,他脚下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阶梯一般,让他一步步地靠近那条瀑布,凌空虚踏,直至与瀑布三米之遥。
薄楠扬声道:“所有人抱头蹲下,注意安全。”
纪队刚想传话,发现身后的兔崽子们已经一个个很麻溜的蹲下了。他也连忙蹲下,刚蹲好只见薄楠持木枝如剑扬起,对着瀑布虚虚一指,突地那条如玉龙般的瀑布便爆裂了开来,水花在一瞬间炸向了四方,耳旁传来了如雷般的怒吼之声,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柏洗云是唯一一个站着的人,他也感知到了薄楠在做些什么。
他在将这里的煞气引向瀑布,水往低处走,煞气却在薄楠的指引下向上冲去,两方争锋相对,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风水以‘风’、‘水’命名,可见二者在其中的地位!
这些煞气在冲向瀑布的那一刹那便被水带走,随着爆炸冲向四面八方,煞气在此处是被这里的‘眼’所困住,‘眼’又在源源不断地产生煞气,久而久之才会变得如此恐怖,此时薄楠已经清理了被困在这里的煞气,下一步应该就是处理‘眼’!
被炸飞至天空的水滴失去了最后的力量,又再度被大地所吸引,纷纷扬扬的落下,如同一阵急雨,突如其来,又突如其去。
薄楠甩了甩木枝,一道气场随着他的指向向水潭冲去,水潭再度激起了一阵巨大的浪花,可只见它们扬起,却不见它们落下。
扬起的,在那一瞬间就化成了冰。
有人惊叫了起来:“冰——!冰里面——!”
冰里面全是尸体。
一具一具,面目栩栩如生,它们被封在了冰中,以突兀地姿态矗立在潭上。
几乎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种画面有种超出认知的诡异感和恐怖感,有人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把头扭到了一边。
薄楠看了一眼,从容不迫地自空中走下,顺手便将木枝扔到了一旁,从目瞪口呆的柏洗云臂上接过自己的大衣重新披到了身上。“好了,找人来处理一下,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柏洗云沉默着看着那些尸体,又抬头看向了瀑布,只见那条终年不冻的瀑布此刻已经成了一条冰柱,悬在半空……往好听点说就是一条冰龙悬空,说难听点就是个巨大的冰溜子。
尸体的腹部都插着特别眼熟的短刀:“他们都是……?”
“应该是吧。”薄楠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嘴里的话却不是那么一回事:“有些人呢……就是仗着自己好像懂那么点什么就来闹事,偏偏手艺又不到家,扔了几十条人命进来才勉强有了这么点气候——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