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不是肯定的意思。
喻爷把茶杯放在了桌上,磕碰出了轻微的声响:“再送你一条消息,算是我的诚意。”
“……”薄楠轻笑道:“您到底准备了多少诚意?”
“很多,多到你不得不去为止。”喻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过反正都是要告诉你的,早点告诉你,也好让你安心替朋友办事。”
薄楠没有急着要听到底是什么消息,反问道:“我看您这院子改得不错,怎么不请那位先生去?”
银杏有长寿之意,喻爷没有子嗣,自然不求什么子孙发达富贵绵延,替自己求了一局长寿倒也是一个比较完美的结果,毕竟只要他活着,与他有关的人自然不会过得差了。
喻爷道:“嬴先生也会去——行了,我知道你们这行有规矩,一事不烦二主,事情紧要,也顾不得这些了,我会请你来也是嬴先生的意思,嬴先生觉得你法器这一道上做的好,想要和你见上一面切磋切磋。”
“这样啊。”薄楠仔细盘算着喻爷的每一句话,和这种人说话就是心累,得好好想想这里面的到底有什么坑没有。
他最大的疑虑还是这块日精,有这块日精在,整个圈子里请谁谁不点头?怎么就这样送到他手上了呢?还是一个见面礼?这块日精可不是什么藏宝,光看它的气场就算它不是日精,那也是与薄楠之前所见的阴阳鱼一个阶层的宝物,只要他点头走一趟,就直接送他?
什么人有这样的魄力?
求的又是什么?
“见谅。”薄楠说罢,侧脸抽了一口烟,桌上早就备着烟灰缸,还有烟丝,可谓是把他的习惯都已经摸清楚了,可惜他们不知情的是卷云烟并不需要什么烟丝,他抽的不是什么烟丝,而是这种卷云烟的气罢了。
喻爷看出了他犹豫的地方在哪里:“周家,我已经替你解决了,还有张、赵、何三家,你自己看着办,今天我这话摆在这里,你怎么去的,就能怎么回来,掉了一根毛我的头给你当球踢。”
说罢,一旁的助理递上了一叠文件,里面是关于薄家这件事的报告,除却薄家之外,还有许许多多事情,薄楠一目十行的看着,面色平静。
他没有怀疑这些文件是真是假,他自然会去调查。
薄楠放下文件:“什么时候走?”
“最晚后天。”喻爷道。
“行。”薄楠放下了卷云烟,端住了饭碗往上浇了一勺红烧牛肉:“那我也不跟您客气了,我抓紧吃完饭去收拾一下,后天在哪见面?”
“我会派人来接你。”
“好。”
翌日,薄宜真难得请了一天的假,没有上班。
后日,苏市出了一起离奇的案件,苏市腾飞建材张家全家暴毙,死得离奇。
薄楠跟着喻爷上了车,托着腮等着后续。
再一日,赵家起火,在救火时发现赵家的保险柜不知道怎么的就开了,里面文件很不幸是他们企业的账目,再有一件不幸的是其中一位消防员是毕业于某著名财经大学,只看了两眼就看出了数字不对,只不过当时按捺住了没有说。
同日日,何家主宅倒塌,救援时发现何家有密室,里面藏着十数少年男女的尸体,用途不明,何家却只死了一个老者,待调查中。
等到薄楠到了那一座深山时,最后的消息是赵家被查出于自己旗下公益基金账目作假,实则发往贫困山区的全是次货劣货,甚至大多数都是过期产品,而那些被他们声称带出大山打工的少年男女,出现在了何家。
薄楠冷漠的想着,没有薄家他们好像死得也不冤。
第52章
出手如此大方的事主, 薄楠还以为他会被带进什么深山老林里大庄园之类的地方,结果喻爷却将他带进了苏市周边一个景区里,各色农家乐、渔家乐林立, 远处还能看见几处修建得豪华的宾馆剪影, 纵使是淡季,依旧有不少有人往来, 显得热闹非凡。
外形整齐划一的农村自建房自车辆的窗户飞速倒逝, 薄楠突然叫了停,喻爷侧脸看向他:“薄先生, 怎么了?”
“有点馋了。”薄楠摇下车窗, 叫住了路边挑着担子的老阿婆, 愣是称了两斤桔子到了车上。此时正是桔子初上市的时候,酸甜可口,清新怡人, 又是才摘下来的, 指甲轻轻一掐就能在皮上留下一个月牙形的痕迹,呈现薄雾状的汁水飞溅出来,将整个车内都染了一片甜香。
喻爷还未说什么,手里就叫薄楠塞了个剥了一半的桔子, 抬眼就见他笑吟吟的道:“挺甜的, 您尝尝?”
喻爷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往嘴里塞了一那, 转而眯了眯眼睛,桔子往前面副驾手里一递:“年纪大了, 不能多吃甜的,老七你吃吧。”
副驾上这人是喻爷的一个义子, 老七受宠若惊地道了谢, 紧接着桔子入口就被酸掉了牙, 再看后排两人老神在在一副‘桔子真甜啊’的岁月静好的表情,深觉这世道可太难混了,只好愁眉苦脸的把桔子给吞了。
“你突然叫停车子就不怕我生气?”喻爷突然问道。
薄楠就着车窗开的缝隙抽了口烟,叫云雾全数飘出去,悠悠地道:“又不急,生什么气?”
如果他不是最重要的那个,去也不过是凑人头,哪有什么急不急的?他如果是最重要的那个,叫人等上三五分钟怎么了?就是等上三五个月那又如何?
这一条不光是应用于他身上,别人也都一样。
喻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认同还是否定这个结论。
——确实也不急。
车子很快就开进了一户离群索居的大院中,停在了院落里六个停车位之一中,其他停车位都已经被占满,想来这次可能会有五到六人参与这桩子事。
喻爷领着薄楠进了门,就见客厅中已零零散散或坐或站十来号人,其中大多数都是年纪偏长的中老年人,当中若论年轻,薄楠可能是属第一。
他们进来时就有若有若无的目光投注到薄楠和喻爷的身上,在他们打量他的同时薄楠自然也在打量他们。这十几人无一不是气场凝实庞大,甚至有些显朱带紫,同时聚集在此处时就算是这里是什么穷山恶水的死地,也能克制得住了。
其中有一半是风水先生,而另一半则是如同喻爷一样,是带着他们来的人,且非富即贵。
薄楠越发好奇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能耐了。
“老喻,你也来了?”其中一个坐在八仙桌旁穿着唐装的老人笑眯眯的朝他们招了招手,喻爷也没有多犹豫,抬脚便到了他身边去。
八仙桌还空着,等薄楠和喻爷入座便是三缺一,再来一个就能搓麻将了。
“老周,你怎么也来了?”喻爷落了座便有人上来上茶,上的是苏市特产的碧螺春,茶水应该已经过了一道,将碧螺春的香气都激发了出来,就叫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去细细品味。喻爷端起茶水尝了一口:“难得见你肯出门,成天猫在家里也不怕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