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镇上逛一圈,发现质量好的价格非常贵,质量差的,门没进,人家就能赶出来。
应荀是业务员,衣服差点没关系,妈妈的衣服要好的。容与说道,人靠衣装,马靠鞍,气势就得赢。
我觉得不如买绸缎回去让妈妈自己做一套旗袍。应荀说道,他们这里产蚕丝,绸缎不算贵,自己做衣服好过买的。
家里的缝纫机不是没有了吗?容与反问道,刚刚妈妈才说了,这两人怎么忘了?
隔壁黄大妈家有啊,借用一下应该可以的。容遥说道,村里谁家没借东西的时候,更何况,她们家跟黄大妈家关系也好。
三人完全无视自家妈妈还有考虑中,听到妈妈说自己会英文,就自行把自家爸爸划出人员之外了。
三人又商量一会儿,觉得可行。
于是由容遥挑了一块布,这才出了门,三人又逛了半个小时,找到一家卖西装的,质量虽然有点差,谁让应荀只是个业务员,有个型就成了。
第28章 容与有人陪了
去北京的时间就定在三天后, 容妈妈是在第二天答应去北京的,容妈妈一答应,容爸就焦躁了, 早上五点起床喂猪喂鸡打扫院子,清蚕屎,弄得三只小的一起床就没事干, 坐在门口看着容爸拿着斧头跑进跑出去的去林子里砍枯枝。
你们说,我们劝妈妈去北京, 爸爸哪天想起来会不会把我们三个揍一顿啊?容遥担心问道。
爸爸会揍人吗?容与咽口唾液, 有点小紧张。
别听遥遥乱说,没这回事。应荀拿着小刀在削竹片, 容与没看明白他要做什么,不过看他削得这么认真, 想着是不是在什么农具之类的。
不过等应荀停下手把东西伸到他面前时容与知道了, 不是什么农具,而是一只t字形的东西
容与疑惑,看向应荀,后者一笑:拿着。
容与应一声,接过来,捏着底部转了转, 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容遥意外:竹蜻蜓啊,你没玩过?
容与摇摇头:没有
容遥一笑:我教你。
话落,把人拉起来走到院子中间, 捏着竹蜻蜓的底部,轻轻一搓, 松开, 两片旋翼随着风飞起来。容与诧异看着它在空中旋转, 非常新奇。
小与,快去那边接,会在那边落下来。容遥指着空中的竹蜻蜓叫道。
好。容与应一声,笑着冲过去接住落下来的竹蜻蜓,回身对着容遥说道:姐,你站那,我让它飞过去,接着。
来吧!容遥搓搓手,摆出架势。
如兵临城下的慎重把容与逗乐了,哈哈大笑。
应荀坐在门口,看着站在院中人,不由也露出了笑意。
三天时间很快到了,因为计划去北京仅几天,所以三人带的衣服都不多,应荀一个背包,装了他跟容与的三套衣服,外带一点洗漱用具。容与也背了一个背包,里面是去年剩下的蚕丝和村里一户老人家用自家蚕丝织的绸缎,作样,到时推销要用到。容妈妈则是翻出二十年前的皮箱,前一天擦洗干净,晾干后,依旧非常时尚。
现在大部分人都是用蛇皮戴或者布袋装衣服,像应荀这种背着背包和容妈妈拿着皮箱的出行模式非常新颖,一路上引来不少人注目。
应荀琢磨着,幸好容容没把他那拉杆行李箱拿出来,否则那得被围观了。
毕竟九零年,哪怕在北京,容与那拉杆行李箱都是独一份的。
三人并不是走到镇上的,而是事先打听了隔壁村有拖拉机去镇上凑了时间去搭的,把容家五口拉到镇上,给了对方一块钱。
滔婆镇的火车由南方往北京途径,所以一天只有一趟,在下午五点左右,几人怕误车提前了一个小时到车站,进站前买了一大袋子方便面和炸菜,水壶自带,还有三个碗,叉子。
到了记得打电话回来啊,明天我跟遥遥会在镇上呆到晚上。后面每天中午都在镇上卖冰饮,有事也要打电话。容爸不放心交代着,他们这火车一坐就要明天下午才能到北京,三个村子都没电话,只有镇上有,他们只能在那里等了。
放心吧,我们到了第一时间打电话回来。应荀对去北京没什么紧张感,他上辈子一半时间生活在那里,走容容走过的路,吃容容吃过的东西,剩下的时间全国飞,到处找容容,对北京并不陌生。
但容爸不知道,总觉得容妈妈离开那里二十来年了,肯定会有大变化,容与虽说在那里长大,可还是小孩子。应荀也只不过去过北京几天而已,怎么想怎么不放心,都恨不得自己跟着去了,虽然他自己也没去过北京。
容妈妈看容爸紧张得直冒汗,笑了:别担心,不是有我吗?
容爸并不放心,落寂道:你都多少年没出门了,唉要是我再有点本事。
爸爸!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打断容爸的话,不想让容爸觉得自己没用,三个村子,谁似他们家,两个小孩都能上学的?
小学、初中、高中,甚至大学,这是爸爸为他们规划好的路,全镇上都是独一份的。
说什么,今年年头你原不是要去南方吗?要是去了,说不定现在有好工作了,创业了,那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你。容妈年头那场大病不但花光家里的积蓄,同样留住了容爸想去南方打拼的心思。她一直知道,这个男人一直在很努力地给全家更好地生活。
说什么话,我是家里的顶梁柱,最重要的当然是你们。你生病了,我怎么还会去南方?容爸板起脸,望着眼前三十多岁的爱人,哪怕劳作十几年,仍能看出她身上从骨子里透出的优雅,要不是晒黑了些,打扮打扮说是哪家富家太太,谁能说不呢?
所以说,我们是一家人。容遥一手搭在她爸身上,一手搭在妈妈身上,笑道:妈妈是主心骨,爸爸是顶梁柱,我们是三脚架。
姐姐说得对。容与点头。
嗯,小与说得对。应荀点头。
一家人相视一笑。
三人带着容爸的担心踏上火车。
此时车厢里的人非常多,熙熙攘攘或坐,或站,半空中的行李架上、地上全是行李,应荀拿行李,应与护着容妈妈往里挤,炎热的夏天,众人都是汗流浃背,空气一股奇异的味道弥漫,容与差点吐了。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位置,座位上还有人。容与他们的座位是三连座,此时坐着三个男的,两瘦一胖,看到容与跟容妈妈过来时一个男人站起来了,还有两个男人不想动,当看不到容与。
这是我们的位置。容与开声道。
谁说是你们的,你说是你们就是你们的?两人看到容与面嫩的样子,只带一个女人,一点也不惧。
票买了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容与眉头蹙起,说道:不让我就叫车警了。
你叫啊,你叫啊!两个男人一点也不介意,一副二流子的样。
容与有点生气,一时又不知道要怎么办。
砰!
一只大袋子放到座位前的档板上,牛高马大的应荀出来,凌厉的目光看两人,冷声道:这三个位置是我们的,让开。
应荀脸部线条非常硬,冷下脸来可怕得厉害,两个男人原想欺小,应荀一出现,气势就弱了,灰溜溜嘀咕着话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