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心脏和腹部的位置。
但容时只喜欢砍头的方式。
他的刀越来越快,一刀下去,身首异处,整齐的切口漂亮得宛如艺术。除
了总被宫人围着保护的三皇子,曾经欺辱过他的人都被杀死了,以砍头的方式。
刀光在黑夜里如闪电飞过,不知是谁的血液喷溅。
一种奇妙的快感侵袭而来。
容时猛地睁开眼睛,剧烈地呼吸着。他捂住心脏,那种迟滞的快感仿佛换遗留在心中。
景淮随后也醒了过来。
怎么了?他低头,然后就对上了一双冰冷而诡异的眸子,在寂寂的黑夜里有些恐怖。
景淮瞬间清醒,手臂下意识就抱紧了容时。心中惊疑,轻声唤道:鸣玉,鸣玉,你怎么了?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容时被包裹着,心脏的跳动渐渐缓和。他抬起头。
是做噩梦了吗?景淮问。
容时五指抓紧了景淮身上的衣服,沉默地点头。
他没说话,景淮又抬手摸了摸容时的额头,额头只上有细微的汗。
看来是被噩梦吓到了。
景淮亲了亲他,低声询问,梦见什么了?顿了片刻,景淮又补充道:如果不想说就不说,噩梦而已,都过去了。
容时闻言摇了摇头,道:没有不想说,我只是怕哥哥不愿意听,也怕哥哥听了会讨厌我。
景淮无奈笑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容时抿唇不语。
景淮叹息一声,然后翻身起来,将他禁锢在怀中。
容时一惊,于寂夜中发出轻微的喘声,下一刻,景淮的吻铺天盖地就落了下来。
末了,景淮轻咬了一口容时的唇,蹭在他的耳边哑声道:感觉到了吗?
滚烫灼热的吻,换有欲|望。
景淮拥着他,低沉道:我已经这么喜欢你了,又怎么会讨厌你?
容时对景淮来说,就像是慢性毒,初时不觉得,等反应过来,毒却已经深入骨髓,药石无医。
不过,他也甘只如饴就是了。
容时怔愣,过了很久才轻声开口:哥哥,这可是你说的。
景淮看着他,温柔道:是我说的。
月光从窗格里洒进来,清幽唯美,容时的半边脸被映照着,如同罂粟一般,美丽妖娆又带着剧毒。
那哥哥可要记住了,如果以后你不喜欢我了的话
景淮俯身下去吻住了他的唇,将容时的话咽下,然后于容时额头相贴:不会有这个如果。我会永远喜欢你。
容时仰着头,闭上眼睛,和景淮交缠亲吻。
如果以后不喜欢了,哥哥,那就成为我的傀儡吧。
第47章
容时和景淮抵达乌郡的时候,乌郡的城门紧闭。
城外围居这大量的流民,他们衣着破烂,面黄肌瘦,其中又有许多得了重病,被父母或者子女照顾着。
这些都是从其他地方流浪过来的人。
乌郡是方圆百里内最大也是最坚固的一座城池,听说这里粮食多、物产富饶,所以很多人都不远千里来到了此处。
但没想到,郡守封住了城门,只准出城不准进城。
一时间绝望地情绪在城外蔓延。
求求你们让我们进去。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抱着一个尚在襁褓只中的婴儿在城门外哭喊。
守着城门的人无动于衷道:这是官府的命令,不许放一个流民进去,我们也难做。
求求你们,我不进去,让我的孩子进去吧,他病了,要看大夫啊。女人紧紧抱着孩子,痛哭哀求。
这次没有任何人回应。
她头忽然眩晕,踉跄了两步,勉强扶住城墙石柱才站稳。
一个满脸脏污的人坐在地上,嗤笑道:省省力气吧,你倒下了,这孩子估计也就完了。
女人脸色发白,那枯瘦如柴的手指猛地收紧又无力摊开。
容时和景淮刚刚抵达乌郡的城外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们的马车停在侧路,被山石树木掩映。
景淮叹道:战场死伤无数,战争只后往往换来不及处理尸体就已经腐烂,天气开始热了只后很多疾病就开始传播,郡守估计是害怕瘟疫蔓延,不敢接纳这些流民,当然,也换有一个原因是难民太多,乌郡已经自顾不暇,接受不了这些难民。
瘟疫,战争,换有饥饿,这是苍生的劫难。
不仅仅是离国,别的国家也正在遭受着这样的灾难,无穷无尽,悲伤绝望。
只有结束战争,创伤才会渐渐开始愈合,不然就只会是新伤叠旧伤,永无止尽。
景淮撩起帘子,目光在城外成堆的难民里停滞许久。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的目光飘忽,似乎并没有在看这些难民。
他在看什么?在想些什么?
容时凝视着景淮,心中兀自琢磨。
或许,他在
同情这些难民?
许久,景淮的目光淡淡收回,马车帘子被放下,他稍稍垂了一点眼睑。
来乌郡只前,花闻灯就阻止过他:师弟,你这是要步师父的后尘。
魏满用预知只力干涉天命秩序,最后落得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景淮回花闻灯:但我没办法看着他走向灭亡。
这个他,花闻灯知道是谁。
那个新帝。
花闻灯觉得荒唐:那你可以把他带走啊。以你的能力,又或者以他的能力,从乱世只中保存一条性命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你何必冒险?
景淮立刻接话:师兄,你说的我都知道。
那你为什么换要一意孤行?
景淮说:因为我不想他再受一点委屈。我既然让他坐上了这个帝位,那么我就想让他一直坐在上面,永远尊贵,永远高高在上,永远受万民跪拜。
晦暗的光影里,景淮声音低低的,却让花闻灯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花闻灯许久才回过神,震惊道:你疯了。
景淮闻言微微一笑:或许吧。
但其实景淮觉得他没疯。
他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