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王驾到!”
“王爷千岁千千岁!”
伴随着山呼海啸般的请安声,凤天澜混在人群之中跟着众人跪下迎接。
她偷偷的抬眼看了过去,只见一道歆长的身姿从长春殿的门口走了过来,那一袭大红色的衣袍之上用紫金绣着花纹,看上去十分的端庄华贵。
伴随着他行走的动作,一股龙涎香气突然就弥散开来。
这股味道虽然对一般人来说可能是浓淡相宜。
可是对于凤天澜这种对味道十分敏感的人来说,确实有点太浓了。
容湛这个家伙,平时在未央王府身上的味道不是挺清淡挺好闻的吗?
干嘛非要弄得这么妖艳?是想熏死人吗?
心中虽然暗自腹诽,但凤天澜表面可不敢表露出分毫。
“起来吧!”
当容湛走到凤天澜所在的位置时,只见他一挥袖袍,那慵懒的声线随之响了起来。
凤天澜正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就被容湛那宽大的袖袍从头到脸直接刷了一遍。
突然之间,那感觉就好像是有一股清泉都头从自己头上淋了下来,夹着浓郁的香气,将她完完整整的包裹了起来。
凤天澜的嗅觉十分敏锐,在这浓郁的龙涎香里面,她甚至还能够嗅到一丝淡淡的茶花的味道。
只不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股子香气已经飘然也去,凤天澜就这么站在原地,目光还有些怔忡。
刚才这一幕自然都被参加晚宴的人全部都看在了眼中。
容湛为了庆贺馥郁阁开业,给凤天澜送去了一张鸳鸯和合床的事情,在整个邺城早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凤天澜毫不犹豫的在那张床上面挥笔题字,然后转送国子监的事情更是家喻户晓。
将这件事和刚才的场景联系起来,众人心中无不推测:
未央王殿下一定是想借着今日宴会之时来收拾凤天澜来了。
一时间,原本轻蔑的目光又变成了同情和讥讽。
大伙将视线全部都落在凤天澜的身上,似乎跃跃欲试的准备等待着看一出好戏。
不过顷刻之间,容湛那翩若惊鸿般的身影就已经来到了皇帝的面前。
“未央,赶紧过来,到朕身边坐!”
兴许是因为今日带着云贵妃去了一趟未央王府小筑,所以今日皇帝对容湛格外亲切。
方才还有些淡淡的目光,在看到容湛之后,瞬间变得神采飞扬,就连脸上都浮起了笑意。
原本一直就没有什么表情的纪皇后,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欣慰之色。
在后宫的那些妃嫔之中,似乎有一道十分热烈的目光正凝在容湛的身上,只不过人多眼杂,一时间分不清楚,那道目光是来自谁。
“未央来了呀?”
太后的脸上笑容十分平淡而慈祥,但是那耷拉着的眼睛里面却有一抹凌厉和怨毒一闪而过。
不过就是在打招呼,这么片刻简短的时间里,凤天澜已经将这几人的神色变化全部都看在了眼中:
看来容湛在皇宫里的处境,似乎也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顺风顺水,皇家果然就是是非多一些!
凤天澜的这个念头才刚刚落下,她便发现容湛已经转过身来。
原本那件大红色的外袍,因为他的动作,像是被风吹起一般猎猎作响,露出了里面一大片紫色的衣裾。
紫色?
凤天澜脑袋里面顿时一片空白。
那紫色的衣裾有金线雕琢成的花纹在盘踞着,刚才凤天澜蹲在灌木丛后面的时候,便将那花纹看得一清二楚。
如今眼前的衣料与记忆中的手画面竟然严丝合缝的重叠在了一起!
怎么会这样?
难道在茶树林里面出现的那个男人是容湛?
难道容湛跟皇帝后宫的妃子有染?
一想到这个可能,凤天澜直接就傻眼了,如果事情当真是如此的话,她岂不是撞破了容湛最大的丑事?
那容湛岂不是要杀自己灭口??
凤天澜就这么僵直的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已经石化了。
这个时候,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其中以容湛的眼神最为恶劣。
他那戏谑的眼神让凤天澜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自己好像就是一只小白兔,而容湛就是那只正在捕食的狮子。
他明明将自己按在爪子下面,可是却没有马上吞下去的打算,反而是想要戏弄她。
想到这里,凤天澜眉头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眼中出现了一抹从未有过的凝重。
简而言之,刚才在茶树林里面,容湛明明就发现了自己,却未曾痛下杀手,是因为纪皇后的眼疾还没有彻底康复,所以他才打算留自己一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