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姑姑在听完这番话之后,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愣了一下。
虽然说手术中的那些细节和过程,她不甚明白,但是治病还不就是那回事?
可为什么听凤天澜的口气,里面似乎还有很多难言之隐?
玉姑姑摇了摇头,“王爷并未向娘娘提起此事。凤三小姐,可是这手术有什么问题?”
凤天澜思索了一番,她觉得既然是纪皇后自己要动手术,她有权利知道真相。
她想了想措辞,便开口说道,“关于娘娘的眼疾,我的手术方案是……”
“你的手术方案是什么不重要,你要做的是让纪皇后的双眼复明,仅此而已。”
凤天澜的话还没说完,从小筑的正门口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道,冷若冰霜的声线,卷着极强的压迫感。
凤天澜和玉姑姑循着声线抬头看去,便瞧见一袭灰白色长衫的容湛就这么站在门口。
正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虽然容湛的容貌已经完美到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衣装来衬托,但是不同的风格却能将他身上的气质展示的变幻莫测。
妖冶的大红,神秘的紫色,幽暗的黑色,无邪的白色……
每一种颜色在他身上,都能展现出容湛不一样的一面。
每一面都妖冶夺魄到令人窒息。
就如同今日一袭灰白长衫的他,周身上下流泻出来的是清尘脱俗的气质。
少了平日里的乖张暴戾,如今的他,仅仅是站在那儿,便是一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只不过这位翩翩公子一开口,那冷硬而霸道的声线,立马将他温润如玉的假面给撕破。
看着迎面走过来的容湛,凤天澜干脆挺直了脊背,眼神中带着淡淡的疑惑和询问。
容湛为什么阻止自己将手术的具体过程告诉纪皇后?
难道他是担心纪皇后无法接受吗?
说来也是。
南照虽然民风开放,但是交换器官这种事情还是闻所未闻,对他们而言,实在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也就是容湛这个家伙,见多识广。
在听完自己换眼角膜的方案之后,没有勃然大怒,直接以亵渎纪皇后的罪名将自己投入天牢。
“见过王爷。”
眼看着容湛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凤天澜十分乖巧的见礼。
而容湛那个家伙却是正眼都没有瞧她,“皇后的病情如何?”
反正对于这个家伙喜怒无常的性子,凤天澜早就已经习惯了,所以也懒得跟他计较,只是从善如流的回应道,“娘娘体内的毒素差不多已经清除五成,按照这个进度,再过一两个月,等体内的毒素彻底清除干净,便是动手术的最佳时机。”
“到底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容湛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面已经明显的有不悦的情绪透露出来。
凤天澜也能够感觉到,当她的话音落下之时,有一道凌厉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头顶之上。
她眉角抽了抽,硬着头皮开口,“如果不出现别的意外的话,一个半月足矣。”
容湛听完这话之后,薄唇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妖冶的凤眸就这样看着凤天澜:
说她是只小狐狸,还当真,没有冤枉她。
就连回答自己的问题,也是滴水不漏。
什么叫做如果不出意外?
什么叫做意外?
但凡是纪皇后的身体有一点不适,这都可以算作意外。
有了这个意外,即便是她推算的时间并不准确,自己也没有由头找她的麻烦。
不过很可惜,凤天澜忘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咱们的未央王殿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更别说讲道理了。
毕竟在整个南照,他的话就是道理。
容湛将目光从凤天澜的身上挪开,转身径直朝着小筑里面走了过去。
看他那样子,应该是打算去看看纪皇后。
凤天澜眼珠子转了转,连忙见缝插针的开口,“王爷,既然这边的事情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那澜儿是不是可以先行告退了?”
于凤天澜而言,呆在这里多一秒钟,多看容湛一眼,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凤天澜话音落下,容湛并没有回头,更甭提停下脚步。
他依旧端着一身优雅,迈开步子朝着前厅而去。
只是在他即将踏进前厅的时候,轻飘飘的扔下两个字,留给了凤天澜,“候着。”
“……”
凤天澜嘴角抽了抽,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有没有搞错?
你自己去探望你的娘亲就算了,让我在这里候着算哪门子的事呀?
若是现在不趁机开溜的话,待会容湛出来了,自己想开溜,可就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凤天澜还在做垂死挣扎,“可是王爷……”
“若是连人话都听不懂,那对耳朵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了,不如本王替你摘了?”
容湛前行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他微微侧身,那张绝美的侧脸就这样出现在了凤天澜的视线之中。
即便他仅仅是用余光朝着自己这边投过来一撇,那眼神中饱含着的冷意和杀机,也足够让凤天澜全身的血都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