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瑾国公府。
因为昨晚容湛潜入自己闺房,凤天澜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直到天边泛起了白肚皮,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才刚刚大亮凤天澜便叫一阵细微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凤天澜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将自己的眼皮子给撑了起来。
迷迷糊糊之间就看到相思红豆两个丫鬟已经将自己架了起来,开始更衣洗漱。
昨个儿晚上叫容湛那个妖孽吓到魂飞魄散,凤天澜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好容易睡沉了些,却又被两个小丫头架了起来,她不由得来了起床气:
“你们两个赶紧松开,我还得回去好好补眠呢!”
凤天澜挣扎着爬回到了床边,然后重重地将自己摔进了柔软的被褥里面。
嗅着上面淡淡的梅花香气,她满足的伸了一个懒腰,抱着棉被蹭了蹭,“还是床上最舒服……”
若换作平日里两个小丫头片子见自家小姐这么困,自然也不敢来叨扰,可今日却是不同。
凤天澜才刚刚闭上眼睛,相思红豆两个小丫鬟立马上前,左右开弓,再度将她架了起来,二话不说扶到了梳妆台旁边坐下。
“你们两个到底想干什么?”
凤天澜几次三番想要站起来,都被相思红豆给按住了。
红豆手脚麻利的替凤天澜换上了新衣裳,相思一边替她梳头,一边开口道,“我的小姑奶奶,是不是昨日咱们跟你说的话都忘了?”
“昨日?什么话?”
许是因为睡眠不足,凤天澜只觉得此刻大脑里面一片混沌,哪里还记得起昨日相思红豆跟自己叮嘱过什么?
看到凤天澜那一头雾水的样子,相思不由得急了:
“小姐,今日可是初一,国公府每月祭祀先祖的日子。先前我和红豆姐瞧你睡的沉,也没敢提前来打扰,只让您自己慢慢起来。可谁知道我们在外面把活都干完了,你还在床上睡着……这祭祀先祖可是国公府最大的事情,您可千万不能因为这件事被别人抓了小辫子。”
相思这番话说完之后,凤天澜才算是回过神来。
该死的都怪容湛那个臭妖孽!
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一整晚惊魂未定,翻来覆去睡不着。
若是今日自己耽误了祭祀先祖的事情而被惩罚,这笔账她回头早晚都要跟容湛算清楚。
凤天澜命相思替自己打了一盆冷水,洗了个脸之后整个人便显得清醒、精神了许多。
祭祀仪式正式开始,是在卯时两刻。
当凤天澜急急忙忙赶到后院祠堂的时候,发现整个国公府里的人竟然意外的全部都到齐了。
凤慎行和大夫人站在为首的位置,凤谨言和二夫人站在他们的对面。
凤千语也是打扮的十分端庄,安静乖巧的站在自己娘亲身后。
当凤天澜踏进祠堂之时,就立刻感觉到某处是有一记凌厉的眼刀朝着自己这边射了过来。
她抬眼看去,恰好对上了那人仇视的目光。
目光凶狠毒辣,那样子就好像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
凤天澜嘴角轻轻一扯,“长宁哥哥,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记得祭祀仪式好像是卯时两刻开始,这不还差了一刻钟吗?你干嘛跟见了鬼似的瞪着我?我好像没有让各位长辈等吧?”
凤天澜先发制人的一番话,让原本打算拿这事拿乔的人纷纷打消了念头。
也让昨个晚上才被长乐坊放出来的凤长宁脸色难看的紧。
凤天澜这个小贱人!
虽说她帮自己传话,的确是帮了自己的大忙。
但是那日在跟大当家谈条件的时候,她分明可以让大当家不扣着自己,可是凤天澜却没有说这事,害得他在长乐坊的小黑屋里被关了整整两个晚上。
一想到这辈子自己所有的丑态都被凤天澜给看了去,凤长宁就只觉得屈辱难当。
只恨不得凤天澜能够彻彻底底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才好。
如今自己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凤天澜便跟倒豆子似得一阵抢白,凤长宁的大少爷脾气顿时就上来了,他正准备责骂两句,冷不丁却叫大夫人一把拽住了胳膊。
大夫人没好气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你还嫌你闯的祸不够多是不是?
一想到娘瞒着爹替自己将欠下的高利贷还清,凤长宁平日那嚣张跋扈的样子也不见了。
他多看了大夫人一眼,乖巧的往后退了一步,懒得跟凤天澜逞口舌之快。
倒是一旁的凤千语冷不住小声讥讽道,“三妹妹的确是没迟到。只不过府里的所有长辈都到了,你身为一个晚辈,却磨磨蹭蹭、拖拖拉拉,真不知哪里来的脸面在这里趾高气昂。”
“趾高气昂?”
凤天澜听了这话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的表情,“二姐姐误会了。平日里,澜儿在国公府伏低做小惯了,还真不知趾高气昂是个什么样子。既然二姐姐这么了解,恐怕是平日里作威作福习惯了,不妨您来教教我什么叫做趾高气昂?”
“你……”
凤千语被凤天澜这样子给气坏了。
她说的没错:从头到尾,她凤天澜都是一副伏低做小的样子。
可偏偏每次说出来的话却绵里藏针,活生生的能把人给气死。
而你还不能对她大呼小叫,否则倒还变成了你欺负她了。
眼看着几个晚辈又要开始一番唇枪舌战,站在首位的凤慎行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再开口的时候,声如洪钟:“好了。这里是瑾国公府的祠堂,谁要吵,通通给我滚出去!”
凤千语被这个声音吼得头皮一炸,身子也是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她有些惊慌失措的躲到了二夫人的身后,十分小家子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