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飞快拦住了她，声音沙哑道：“不准再……”
他的话并没说完，姜斐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起来，手机静音，只有屏幕闪烁着。
姜措。
宋砚也看到了，脸色微紧，
有了系统的提醒，姜斐直接将手机接了起来，电话那边传来的更清晰的雨水砸在手机上的声响，而后是江措虚弱却乖巧的声音：“姐姐。”
姜斐没有说话。
对面的宋砚也在看着她。
“原来拨1，真的能找到你……”江措笑了一声。
姜斐顿了顿，听筒那边传来了警笛声以及阵阵嘈杂的脚步声。
江措却只低低笑着：“姐姐，我之前一直不后悔自己做的那些事……”
“可现在……好像有些后悔了……”
“如果没有酒吧那晚的事，现在在你身边的人……应该是我吧？”
“你在哪儿？”姜斐顿了下，问道。
江措没有回答，只笑了下：“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但我现在太丑了……等我养好伤，就会找到你了……”
手机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通话断了。
姜斐看了眼手机，又看向面前的宋砚：“刚刚讲到哪里了？”
宋砚的喉结动了动，将手中的书本放到一旁，走到她面前：“讲到，我接受你的贿赂。”
话落，他俯身，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一下一下地浅啄着她的唇角，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仿佛每一下都在哀求着“留下、留下”。
姜斐安静地看着他，许久笑了笑，伸手勾着他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宋砚只感觉唇齿一阵温热，那股熟悉的幽香再次将他笼罩在其中，可意识却越发游移，眼前越来越暗……
他猛地抓住姜斐的衣袖：“你……总是这样对我……”
“是啊，”姜斐将他放在床上，像他刚把她接到这里来的那次一样，再次问道，“后悔吗？”
宋砚死死盯着她，眼眶像是能滴出血来，这一次一言未发，最终，他的眼神逐渐涣散，人已失去意识。
姜斐转身离开，下秒动作一顿。
宋砚仍抓着自己的衣袖。
她垂头，看了眼他的手，良久微微用力扯了开来，起身离去。
……
警局。
江措坐在长椅上，双手交握搭在膝盖前，头埋进双手间，白色上衣沾了雨水和血水，凌乱的发丝仍在不断滴着水珠。
天已经黑了，外面的雨还在下着。
周围一片嘈杂。
有家长前来，将其他寻衅滋事的人一个个的保释了出去，暴躁的家长直接在警局对着那人一顿打骂，被警察匆忙拦住了。
江措依旧安静坐在那里，听着身边的纷乱声响。
“以后不要再打架了，遇到事情先躲起来再报警，知道了吗？”眼前，警察正严肃地看着他。
江措缓缓抬头，恰巧发丝一滴雨珠落在脸颊上，流到唇角，带着唇角的血水一齐流了下来。
精致易碎的少年。
警察的目光有些不忍，语气缓和了些：“你家长没来接？”
江措顿了下。
家长？
他这副模样，就应该自己一个人把伤口养好了再出现，否则，即使出现也不过是肮脏的污点，只会把干净的人也染脏。
他摇头：“我没有……”
话并没有说完，门口有穿着雨衣的警察跑进来：“江措？你家人来保释你了。”
江措愣了愣，被身边的警察推了推才反应过来，缓缓站起身朝门外走。
“等等。”警察叫住了他。
江措茫然转身。
警察递给他一把伞：“撑着点，回头再淋病了。”
江措呆呆地接过伞，神情仍愣愣的，走出门口的瞬间，他顿住。
警局院中明亮的灯光下，一个女孩穿着一袭白裙，撑着一柄蓝灰色方格的旧雨伞站在那里，眉眼恬淡而美好，正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