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国明如今根本不想看见文正其,文正其坐他旁边,他就要往远处走。
文正其连忙拉住他,“等等,老许,咱们俩说说话,好不好?”
许国明板着脸,颇有不怒自威的气势,硬邦邦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老许,老许,”文正其自己都没察觉,他的声音带上了哀求。
“我知道,这次是我家仁铭错了,对不起你家建邦,可是,无心之失和故意犯罪真的不一样,我家仁铭这次真不是故意的,罪不至死是不是?”
许国明嘴角下耸,冷笑说,“我又没要他死,只是要他受到他该受的惩罚而已。”
文正其垂头丧气,“可是,这样仁铭后半辈子就毁了。”
许国明:“感情我家建邦后半辈子没毁吗?”
文正其苦笑,“老许,我知道我的要求无理,可是,我们愿意带着建邦去全国各地求医,也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求你,放过仁铭这一次吧!”
“呵呵!”许国明意味不明的冷笑,直接说:“文正其,你是不是忘了,咱们现在可是在首都,首都的医疗在全国各地排名第一,这里都治不好,其他地方又有什么卵用?”
“再说,其他物质再多,能比得过我儿子的腿吗?我情愿什么都不要,也要他好好的。”
被人直呼大名,文正其虽然憋屈,却没生气,还是好声好气的说:“可是,如今这个情况,就是把仁铭的腿打断,也没用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多给建邦弄点好东西。”
“你也知道,建邦还有孩子,要是能多给孩子争取一些东西……”
文正其的话尽在不言中,他也是没办法了,只能低声下气的利诱,看看许国明会不会动心。
可惜,许国明要的可不是这些,太小了,他看不上。
于是,任凭文正其说干了口水,许国明也不为所动。
没法子,文正其只能见文仁铭一面,发现他好好的,又说了几句安慰他的话,顺便说了李雪凝怀孕的事,让文仁铭高兴,就连忙回家找人说和了。
之后,文正其又找了许国明的堂妹,帮忙做个中间人,提提条件。
然而,找是找了,许国美却是好几天都没传消息回来。
文正其陶芳加上李雪凝他们全部在家里急着团团转,就在他们都快等不下去的时候,许国芳来了。
只是,许国芳带来的消息,可真不算好。
此次,许国芳颇为高傲的坐在文家,先是慢悠悠的啜了一口茶,用纸巾优雅的轻拭一下嘴,才道:“我哥说了,近日,我侄子建邦可是受了不少委屈,不少人,都因为他的腿,尽情嘲笑他,把他打击的差点自闭,如今整天把自己关家里,不愿意吃不愿意和,我嫂子眼睛都快哭瞎了。”
罪魁祸首就是自家人,因此文正其他们俱都愧疚的低下头,不言语。
然后,可能见文正其他们反应不大,许国芳很不满意,又喝了一口茶,放茶杯时却很使劲,发出了一声大响,将文正其他们吓了一跳。
然后,许国芳就斜眼看着文正其说:“我哥这几天,可真是吃不下睡不着,他总是自责,觉得要是他位置再高一点,再升一级,有了更大的权利,其他人怎么可能敢嘲笑我侄子。”
许国芳话里话外的意思,文正其算是听明白了。
只是吧!此时他的心,就像是吃了黄连一般,苦的不行。
许国明可一直都是他的下级,可如今许国明要是想再升,那岂不是要他屁股底下的椅子。
这个要求,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自己自从工作,就一直待在现在的单位,爬了二三十年,才爬上了总领导的位置,可是现在,要是为了儿子舍了出去……
文正其真舍不得啊!
那可是他待了半辈子的地方,相当于他的精神支柱,而要是没了如今的位置,他就是继续厚着脸皮待在单位里,早晚也会被许国明排挤出来。
也就是说,要是决定退让了,那他就必定不可能再待在单位里。
这太难为人了。
文正其毫无形象的抓着头发,明眼一看就是太过纠结了。
许国芳也不催,说之后,就道:“那我明天再来,到时你们再给我答复。”
同时,许国芳表面上游刃有余,实际心里是很忐忑的。
因为,换成是以前,她敢肯定文正其绝对会答应,可换成如今,文仁铭又不是文正其的亲儿子,这事就悬了。
不过,要求是堂哥自己提的,她只是个带话的,所以,成不成功,可与她无关,于是,许国芳很快就把她那点点担忧忘在了脑后。
而等许国芳离开了文家,原本好好坐着的李雪凝,突然就拉着文涛,跪在了地上。
陶芳当时就要起身拉她们母子,还问,“雪凝你这是干什么?”
“爸,妈,”李雪凝不肯起来,反而对着文正其磕了一个头,“我知道,我的要求很为难人,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现在我们有两个孩子,仁铭丢了工作都不要紧,我怕的是,要是他因为坐/牢有了污点,以后孩子们想进个国企单位都不行,那样他们还有什么未来?”
李雪凝说着说着哽咽了,“小涛今年虽然才五岁,可他如今很聪明,学习不说是过目不忘,但学个两三遍,就一定能记下来,如今他已经认识了好几百个字,数数随便也能数到一百了,他真的很聪明,未来只要我们好好监督,一定会成为国家栋梁。”
“所以爸,我求求你,救救他们吧!”
李雪凝说了这么一大堆,说来说去,就是为了救文仁铭,不让他坐牢。
但不得不说,李雪凝非常了解文正其。
如果说光文仁铭,分量可能不够,可要是再加上他的两个孩子,那分量就足足的了。
稚子无辜,两个小的要是真因为他们爸爸被连累了,未来有本事也得不到重用,这事只要光想想,文正其就忍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