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谨亦不语,只是盯着他看。
周丰被白谨亦锐利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自在,他接着又道:“公子请先休息一下,老头子去看看饼子好了没。如果公子觉得我家风水还差点,您可以再去挑挑别人家的,这周强家实在不行。”说着,他急匆匆的走了。
“公子。”钱门出声。
白谨亦凑到钱门的耳边:“……你就这样去安排。”
“是。”
……
白谨亦在屋子里休息了一会儿,周丰家的饼子就好了,不过这次来送饼子的竟然是周丰的儿子,而不是那个一直在白谨亦面前露脸的周丰。
白谨亦看着眼前面孔青涩的少年,态度温和道:“令尊怎的没来?可是我说话哪里惹令尊生气了?”
“啊?”周丰的儿子一脸的不解,“请贵人不要误会,我爹今日是有些累了,所以才叫我来送饼子。”
“哦。”白谨亦若有所思的点头,“那你们村子可有这种说法,人去世三年内,家中不得招客?”
“没有这种说法。”周丰的儿子老老实实的道,“小人从小在村子里长大,从未听说过有这种说法。”
白谨亦:“那隔壁周强家可是在三年内死过人?”
“有有有。”说起这事情周丰的儿子还有些伤感,“周大嫂在一年前去了,去世的时候还怀着孩子呢,好像是生不出孩子去的。”
关于周强和顾二兰说亲的事情,湾头村的人还不知道,加之顾兰说周强打死李氏的事情也是昨天下午才发生,所以这才隔了一天,还没传到湾头村。
白谨亦笑了笑:“那你家和周家隔的那么近,晚上能听到周强家的动静吗?”
“这个……”周丰儿子想了想,“在屋子里是听不见的,就是去茅房的时候,如果强哥家的动静大一点的话,是能听见的。”
白谨亦道:“行了,你可以出去了。”
“是。”
周丰的儿子离开之后,回到前头的屋子,马上被周丰叫去了:“怎么样?你去给那位贵人送饼子的时候,贵人可有说什么?”
周丰的儿子把事情的经过跟周丰说了。周丰听了,身体不禁后退几步:“完了。”他嘀咕了一句。早知道就不该贪这银子的,现在完蛋了。如果说一开始,周丰没意识到对方是冲着周强来的,那么这会儿,他也该想到了。也可能是周丰敏感,他现在就觉得对方是冲着周强来的。
想到这里,周丰去找老婆子:“老婆子,你来,我跟你说件事。”
“咋了?”周丰婆娘正在洗刷,见老头子紧张兮兮的,不解的问。
周丰拉着老婆子进了屋子,脸色紧张的问:“你还记得一年前你跟我说的事情吗?”
当下,周丰婆娘的脸色僵硬了,她用略带几分颤抖的声音问:“老头子,你咋提起这件事了?不是说……不是说这件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吗?”她怎么可能忘记?那天她去茅房,听到周强媳妇在哭、在求饶,她以为两口子吵架了,想着平日里关系不错,就准备去劝架的,哪里知道从茅房那边过去,从窗户的缝隙看到周强把人打的满身是血了,而周强的婆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当下,周丰婆娘就怕了,她捂住自己的嘴巴,愣是不敢发出声音。等她回到房间,周丰发现她不对劲,且全身都在颤抖,就问她怎么回事。
于是,她把事情说了。
周丰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过了好久,两口子起身去了茅房,想在那边听动静,结果听到周丰把稳婆叫来了,然后传出周丰媳妇生孩子遭了难,去了。
从此,这件事成了他们两人心头的秘密。
“你为啥突然问起这件事?”周丰婆娘问。
周丰道:“我觉得这贵人是冲着周强来的。”接着,他把贵人对儿子的问话说了。
周丰婆娘听了,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我们怎么办啊?”
周丰想了想:“你别怕,我们再等等,如果贵人真的是冲着周强来的,那我们就实话实说。比起周强,我们更加得罪不起贵人。反正我们也没有做坏事,只不过是把自己看见的说了。”
周丰婆娘也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
与此同时
钱门进了白谨亦的房间:“公子,果然不出您所料,那个少年出去之后,周丰就急了,拉着老太太回了屋子说话……”钱门把老人的对话说了一遍,“所以按照推测,一年前,周强打死他妻子这件事,周丰夫妻肯定发现了什么秘密。”也好在这会儿是晚上,他趴在屋顶偷听不会被人注意到,如果换成白天,估计这话还偷听不来。
白谨亦端正的坐着,把手里最后一块饼子解决了,然后拿出脸帕擦了擦手:“既如此,周丰夫妻先不急,先盯着周强。对了……”白谨亦拿出令牌,“你往县城跑一趟,叫县太爷来接收此事。”
金色的令牌上,写着内卫两个字。白谨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还当真会用到这块令牌,说起来,这块令牌还是贵妃娘娘给他的,也是希望他在外面行走方便。
钱门接了令牌:“是。”出了房间,他就骑马走了。
因着钱门晚上骑马离开,所以这动静把周丰全家都惊动了,周丰等人全都跑出来看了,周丰担心的问:“这位壮士怎么离开了?”
钱遁道:“我家公子肚子饿,叫人去县城里买吃食了,不关你们的事情,你们且忙自己的吧。”
周丰等人听闻,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唯周丰夫妻心事重重的。
到了下半夜,周丰夫妻怎么都没有睡着,他们一直紧绷着精神听外面的动静,不多时,他们听到贵人的房间有动静了,只听见那边的门打开了,又是过了一会儿,周丰夫妻悄悄的起床了,他们假装去茅厕,然后走出房门的时候,看了贵人的房间一眼,只见屋子里一片漆黑,就是门口也没个人影。
周丰婆娘拉了拉周丰:“会不会走了?”
周丰摇摇头:“不知道。”
白谨亦带着钱奇和钱遁已经离开周丰家了,他们是跟着周强离开的。
周强趁着天黑回来,收拾了东西,又在半夜里想悄悄的离开。钱遁和钱奇一直偷偷注意隔壁的动静,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周强走在最前面,白谨亦带着钱遁和钱奇紧跟着他,是第一批跟踪的人。而钱甲因为当时埋伏在周强家里,周强走的时候把房门锁了,所以钱甲翻窗出来又花了点时间。不过也就因此,他发现了一件事。除了公子带人在跟踪周强之外,还有两人在跟踪周强。
听动静,这两人不懂功夫。
钱甲悄悄的来到两人的身后,被黑夜影响了视线的他,判断不出前方两人的具体身份,只能根据脚步声来判断,这两人不懂功夫。可惜了今晚没月亮,临近除夕,根本看不见月光。钱甲想了一下,以防他们惊扰周强,坏了公子的事情,只能把他们拿下了。接着,他悄然无声来到那两人身后,快速打晕了其中一个,紧接着一把剑架在另一个的脖子上:“别动,否则要你命。”钱甲冷声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