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走过来,容错抬脚踢踢它:
你怎么不叫我?
豆芽冲着他叫了一声,似乎在说,你没睡好,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满打满算容错也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但他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即便江别故已经不在家了,他也没有回去睡的打算,随便吃了一口东西便直接去了昨天徐宴清举办周年庆的酒店楼下取车。
路上他给江别故发了信息,询问他的状态,有没有头疼,可不知道江别故在忙,竟一直都没有收到回复。
取完车,容错给徐宴清打了个电话,徐宴清接了,有些诧异:
容错?有事儿?
宴清哥,有件事想当面跟你说,有时间吗?
容错难得找他办事儿,徐宴清就算没有也能挪得出时间来,便说了个地址让他过去。
容错并没有耽误徐宴清太久的时间,聊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在徐宴清说这件事会查明白,给他一个交代之后容错就道谢离开了。
这件事他还是不想让江别故知道。
但江别故不知道,他也要让徐宴清知道,这虽然是第一次,但难保不会有第二次,江别故和徐宴清的关系摆在这里,想走捷径的人,说不定还会把心思打到江别故的身上去,容错不可能全天24小时在他身边,所以只能让徐宴清帮忙,让他管好手底下的这帮艺人。
江别故还是没有回容错的信息,容错有些不放心便开车去了公司,却意外地被前台告知,江别故今天根本就没有来过公司。
丁程接到容错电话的时候正在陵园山脚下的车里坐着,看着手机屏幕,又看了一眼山上的方向,到底还是接了电话:
容错?
丁程哥。容错出声:我哥没在公司吗?他没事儿吧?我上午给他发的消息一直没回复。
没事,今天有个客户,我们在外面呢,有点忙,别担心。
容错似是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我也没别的事儿,就是问问,那你们忙吧。
丁程挂了电话,心思却有些乱,他预感到今天江别故来看纪眠,是决定要处理和他和容错之间的事儿了,丁程有些不忍,却不知道该怎么劝。
江别故已经上去四个小时了,完全没有下来的痕迹,丁程也一直等了四个小时,没有不满的情绪,也没觉得无聊,他每次来这里,反倒是心最静的时候。
只是这一次有点乱,满脑子都是如果江别故真的把容错送走了,江别故以后该怎么办。
江别故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夕阳都已经西斜了,丁程下了车递给他一瓶水,江别故接过,喝了。
开门上车的时候,丁程有心拦住他和他说几句话,可到底还是没开口,现在的问题不是江别故接不接受的问题,是他根本不喜欢容错,不想让容错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这样的一种情况下,丁程就算说什么,也是没用的。
江别故回到家的时候容错已经做好了晚饭,听到声音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江别故手上提了两个大的行李箱有些诧异,却还是走过去接过放在了墙角的位置:
要出差吗?
江别故看着容错,没有理会这句,笑了下,问他:做好饭了?
好了。容错也笑:先吃饭还是先去换衣服?
吃饭吧。江别故说:有点饿了。
好。
容错转身往厨房走,路过那两个行李箱的时候还是有些纳闷,不过江别故出差也是常有的事儿,倒也不值得特别关注,可容错总说不好觉得哪里不太对。
将饭菜端上桌,江别故也从客厅的酒架上拿了一瓶红酒过来,容错看着江别故,更是觉得奇怪:
要喝酒?
嗯,少喝点。江别故说。
别了吧。容错劝阻:你昨天刚喝了不少,今天别喝了。
容错说着就要将酒拿走,却被江别故抓住了手腕:
喝一点,你也喝一点,就当陪我了。
容错本就对江别故没什么抵抗力,此时又听他这么说,更是没了底线,他妥协地笑了一下,准备放开拿着酒瓶的手,可垂眸的一瞬,他愣了一下,盯着江别故的无名指不动了。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一枚戒指,一枚容错从来没见他戴过的戒指。
和纪眠的情侣对戒吗?
和他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一直没见他戴过,今天是怎么了?
容错抬头看江别故,江别故却像是没看到他的视线,说:去拿酒杯。
容错回过神笑了笑,最后看了一眼他的戒指,转身去拿了杯子回来。
那少喝点。容错嘱咐他。
江别故点点头:好。
江别故也是听话的,容错说少喝点,他就当真只给两人倒了少量的酒,可纵然如此,容错也还是有点担心:
你今天有头疼吗?我给你发信息你没回复。
太忙了,没注意。江别故说:不头疼,没事。
容错看着江别故,明明他说着,笑着,和平时自己看到的那个人没有任何区别,可容错的心里就是在不安,这份不安随着各种让他诧异的事情而一点点的放大,也让他莫名有了点紧张。
可后来的对话又让容错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想太多了,江别故还是和从前一样,和他聊金融,聊新闻,也聊他的学习,还有即将面临的新学期。
这样的对话让容错觉得放松,也觉得踏实。
他喜欢和江别故这样闲话家常。
或许是气氛太好,以至于酒都不知不觉喝了半瓶,容错意识到不应该,想要拿走的时候,江别故却抢先一步拿了酒瓶,又给彼此的酒杯里倒了一点,然后看着容错,脸上带着点似笑非笑的笑意。
容错觉得江别故可能有点醉了,今天晚上菜没吃多少,酒却越喝越多,他夹起了一个江别故爱吃的虾丸准备放在他的碗里让他多吃点菜。
江别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口的,一句话直接震得容错筷子上的虾丸都掉落在了餐桌上,滚了好几圈,在桌面上留下一串痕迹,终究还是到了桌边掉落在了地板上。
豆芽趴在桌角的位置,看到眼前的虾丸立刻吃掉了,大概是觉得好吃,起了身看着两人,想要再次被投喂。
但,没有人理会它。
容错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别故,满目都是震惊。
可江别故很淡定,脸上的那点笑意甚至都没有消散,他依旧看着容错:
没听清?那我再问一遍。
小孩儿。江别故开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