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刀锋从裴烟身后闪过,花海女竟是顾不得其余凶兽,径直向远处迎了上去!裴烟猛地转过身,只见一个数丈高的灵兽扑向她,长刀在它脖颈处旋转,却连皮都没磕破。
凶兽察觉到长刀的存在,巨大的爪子只一下,便将长刀打落,将花海女震出刀身之外!裴烟凌空接住花海女,花海女却没有退下的意思,她在裴烟掌心一点,再次冲向凶兽,又被打落在地。
这次落地后,裴烟明显感觉到体内分出去的那缕子火黯淡了许多。
她把愤愤不平的花海女封进长刀之中,再度拔出刀时,刀身冰冰凉,全无被花海女掌控时的灼热。裴烟咽下口中的血腥味,深吸一口气。
凶兽距离她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她得以仔细的观察凶兽的状况。这只凶兽的灵力雄浑,甚至不需要凭借灵力,只凭借强横的体质便将花海女打成重伤,她身为宿主,连带着也受了不轻的伤。
不过要真想结果了它,也不是没有办法。
裴烟摩挲着长刀刀柄,灯影在她身后浮现,风吹涨高,很快就有了三四米高。
正当裴烟全心全意蓄力之时,身后的石碑颤动起来,一层粉末从石碑上抖落,整座石碑呈现出通红的颜色,红色在石碑上流动,像是燃烧的火焰,又像是死去凶兽的鲜血。
石碑上三个大字格外清晰——“长生渊。”
见到三字碑文浮现,长尾鸟并未放松,他张开嘴,一团金色的火焰吐在碑文上,金色的痕迹留在碑文上,将三个大字染成金色。
灯影重重,影中裴烟的脸无悲无喜,坚硬迫人。凶兽在灯影下有些犹豫,裴烟见势上前一步,.....一脚踏空,摔进一片黑暗之中。
........
裴烟晃了晃脑袋,视线清明起来,眼前是一座不知道气派了多少倍的山门,山门上是晦涩古奥的文字,宛如三只振翅欲飞的凤凰,分明是裴烟没看过的字体,她却看懂了字体的意思。
“凤凰门。”
裴烟还不明白为何她会懂得山门上的字,回过神来有些震惊,山门上的凤凰,好像是活的!
她看第一眼时,这三只凤凰虽说形态各异,但肢体不自然的扭曲,不知被什么束缚了,挣扎着想要离开山门。现在她站在山门下,三只凤凰的字体安定了不少,唯有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裴烟。
真是见鬼了。
难不成是浮雕造成的错觉?
裴烟正要退后几步好好看看,长尾鸟落在她肩膀上,催促道:“还等什么,快按我说的把手放到门上!”
裴烟没有理会长尾鸟,仔细端详山门后,看准一处地方,将手贴了上去。
山门颤了颤,裂开了一条缝.....又啪的一声合上了。
裴烟:“.......”
长尾鸟:“.......”
一人一鸟面面觑,长尾鸟用翅膀挠了挠头,挠掉了好些根羽毛:“怎么回事,不应该啊?”
掉落的羽毛洋洋洒洒,飘落在裴烟肩头。她随手接住一根羽毛细看,长尾鸟通红的羽毛根根分明,竖起来时坚硬有如钢片。羽毛上点点金色痕迹已经干涸,极难分辨。
裴烟狐疑的看着长尾鸟,这只鸟不知道挠掉了多少根毛,漂亮的尾羽掉了不少,之前同水兽缠斗时也没见它多么狼狈,现下简直像一只秃了一半的野鸡。
长尾鸟在山门下跳来跳去,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只见山门颤动了几下,方才被裴烟拍过的地方现出一只凤凰流光溢彩的尾羽,在光照下熠熠生辉。
长尾鸟又掉了不少羽毛,身形有些奇异的虚无起来,头上先前趾高气昂的羽毛也不见了,鸟喙中隐约有金色的血流出,分明是已死之!
他却浑然未觉,对着裴烟笑嘻嘻道:“你倒聪明,一下就找对了地方,快来,我教你开门。“
第40章 让它闭嘴
火元素界的温度很高, 若非火系修士,只怕不能在这里长时间的待下去,可时间长了, 还是不免觉得燥热。
强烈的阳光照在裴烟身上,裴烟却依旧心底发寒。
修仙界人人各有缘法,实在不该大惊小怪,可一个死去而不自知的破碎灵魂, 尤为罕见。
她之所以相信长尾鸟, 是因为在他身上感觉到和玄淮一样的神息。只是玄淮的神息对她是包容接纳的, 长尾鸟的神息浅淡, 虽然她不能吸收,却也不排斥她。
裴烟思来想去, 长尾鸟若真的已经死去,想必也构不成什么威胁,方才她在凤凰门的大门上察觉到玄淮的神息, 将手放在凤凰门处, 门有所感应。
能让玄淮留下神息的地方,总不能是魔族的地盘, 何况她一直没有感受到长尾鸟的恶意。
裴烟想了想,在长尾鸟不耐烦的叫声中缓缓走了过去。她站在凤凰门前,顺着长尾鸟的视线看向山门, 手不经意的搭在他的背上, 一触即离。
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包围了裴烟, 无端让人觉得难过。点点金光在山门前闪动, 长尾鸟的模样更加凄惨, 但神色却清明不少,越发像个人。
他看着裴烟似叹似喜, 最终沉默的转过身去,随后在裴烟震惊的目光中,一头撞在山门缝隙之上!
无数金色的光点自门上散落,化作点点星辰,卷进方才裴烟按过手掌的地方,门上三凤齐声清啸,山门轰然洞开。
长尾鸟站在门后,阳光穿过他的身体,地上没有他的影子。他不以为意,朝裴烟招招手:”快进来。“
裴烟握紧汗湿的手心,身后是兽潮沉重的撞击声和血腥味。脚下的土地随着兽潮的冲击而震动,要不了多久,便会冲破长生渊这块界碑。
她不再犹豫,快步走进了凤凰门。在她迈进门内的瞬间,兽潮冲破了长生渊界碑,为首身长数丈的凶兽伸出巨大的爪子,凤凰门重重合上。
凶兽爪子带起一阵凉飕飕的风,带出裴烟一身冷汗。
她摸了摸背后衣裳被划烂的窟窿,抖抖肩膀道:“这是哪?”
......
玄淮双眼紧闭,端坐在空荡荡的王座上。王座以外荆棘蔓延丛生,有生命一般在王座不远处的打转,却始终不敢真正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