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晙的心跳加快,想说“他去打”,看看玛法和阿玛……大眼睛一转,又有了“问题”。
“玛法、阿玛,葡萄牙虽然之前西班牙的殖民地,但西班牙和葡萄牙的战争一直不停,五十年前,西班牙就已经承认葡萄牙独立,现在去打,所谓何来?”
皇上和四爷瞧着小孩子的“装模作样”都是乐呵。
皇上哈哈哈笑道:“弘晙的问题很好。西班牙现在不光没有名义攻打葡萄牙,也没有实力去打。现在西班牙最应该做的是,和法兰西、奥地利团结起来遏制英吉利的崛起。”
“‘上兵伐谋’。我们和英吉利的这一仗,打法有很多种,什么时间打,联合谁去打,也不一定。”
弘晙……
他就知道。
弘晙阿哥气鼓着腮帮子,大大的不乐意。
可是弘晙阿哥也知道,现在说再多,玛法和阿玛也不会同意的,心情小小的郁闷。
四爷看一眼儿子,拿过来一个大椰子插一根麦秸进去递过来,还顺手扑棱扑棱儿子的小脑门。
弘晙……
弘晙阿哥让一颗椰子哄好,开心地吸溜椰子甘甜的汁水,看得他玛法和他阿玛都是暗乐不已。
小雨过后彩虹出来,水洗过一样的蓝天白云,琼花碧海,还有椰子树成荫,几只小鸟儿在周边叽叽喳喳……阳光和煦的秋日午后,难得都有空闲的祖孙三个人在院子里慢悠悠地用茶,很有一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弘晙阿哥懒洋洋地躺在竹编的小躺椅上,抱着大椰子吸溜,想问问玛法和阿玛他们什么时候回去京城,哪知道气氛太好,心情太好,不知不觉地打起盹儿。
皇上看看乖孙孙打盹了一颗大椰子还抱得紧紧的,乐呵。
四爷接过宫人递过来的薄毯,拿过儿子手里喝了一半的大椰子,给儿子盖好薄毯。
院子里只有皇上和四爷看文书,看书本的轻声讨论,几片叶子和花瓣儿随着微风飘落,无声无息。
几只小鸟儿扑棱几下翅膀,落在弘晙阿哥的脚边,歪头打理自己的羽毛。
和谐、安宁、温馨……
美好的午后时光很快,弘晙阿哥一小觉醒来,日头已经西斜了。揉揉眼睛,洗洗脸,醒困,立马精神抖擞。
“玛法、阿玛,弘晙和你们讲书本。”
“庄子《天下篇》中有说,‘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即,每天切割棒棰,最后棒棰长度的极限为0。但是我们的观测水平有限制,如果哪一天,‘一尺之棰,日取其半,切到某一天,没有了。’这就是‘0’。”
皇上和四爷一起沉思,然后一起恍然大悟。
“‘有’和‘没有’,是相对的概念?”皇上虽然还是没有彻底明白,却是知道了关键。
四爷也看向儿子。
弘晙阿哥麻利地点头。
“玛法聪明。阿玛聪明。”
亲玛法和亲阿玛……
眼神示意小孩子不要调皮,快接着说。
调皮的小孩子,小弘晙,立马眉眼飞扬。
“一根棒棰,用肉眼看,可能分到500天就看不到了,我们就认为没有了。但是举着放大镜来看,又可以看得到了,于是我们继续切……再切到1000天,再换上更好的放大镜,于是我们再继续切下去……”
“不同的可视能力,不用的切割天数,也就是不同的‘0’。这里就有一个可以判断的确切关系。反过来说,我如果先计算天数,根据天数推算它的‘0’,人的可视能力,以及其他数值距离‘0’的远近……”
皇上和四爷终于弄明白。
四爷抬手擦擦额头的细汗,心有余悸地说道:“极限和有限,应该是说,真正的‘0’是测不出来的,只能是无穷无尽的趋近于‘0’。”
“但是我们可以定一个标准,拿一个尺子来量,尺子上的‘0’,就是我们需要的‘0’。”
弘晙阿哥一脸“阿玛棒棒哒”的小模样,“阿玛理解得很对。”
亲阿玛想对儿子笑一个,扯东嘴角笑不出来。
“Δy = aΔx + o(Δx)”是什么,还需要继续研究。
皇上沉思片刻,现在也是有了大致的认知,华夏的算法是感性的,这些数学是理性的。
可他对着书本上“y = f(x)在某区间内的……”各种玩法终于有了一个入门认识,要彻底吃透还是困难的嗷。
皇上叹气。
“对比西方的算法发展,华夏这几百年在算法方面,是退步了。如果不是弘晙提出来,我们都还没注意到。”
“天文、历法、航海、还有弘晙的大船模型……都需要这方面的知识,用处大,大到超过想象。”
弘晙阿哥端得一副“矜持谦虚”的做派,心里琢磨着“苹果树下的牛顿先生”,有模有样地开口。
“玛法、阿玛,德意志联邦、法兰西、英吉利……他们为了发展航海,这些学问都走在我们的前面,基础比我们好,我们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弘晙听说,他们国家的文人能人都对我们国家很是好奇。弘晙的西洋老师们都说,德意志联邦有一位莱布尼兹先生,他对我们国家十分关注,还专门向耶酥会的传教士了解许多有关我们的情况,还写了一本书……”
莱布尼兹先生,一位传教士口中,举世罕见的天才人物。他博览群书,涉猎百科,对德意志和整个欧洲都有重大贡献。
学习于阿尔特道夫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利用外交活动积极开拓与外界的广泛联系,和法兰西的帕斯卡先生有缘分开始钻研高等数学,做过英国皇家学会会员,独立创立微积分的基本概念与算法,和牛顿先生并蒂双辉共同奠定欧洲的微积分学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