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缨镇定地收拾好散乱的饰物,唯独没有动锦盒,收拾好后仍旧侍立于游柒身侧。
兴许是因为慌乱动静有些大了,游柒转头看了眼书桌,叫木缨紧张得直冒冷汗。
原计划她收拾的时候是要关上锦盒的,不过想到自己从盒中拿走的那块刻着国姓的玉佩,她便没有动那盒子。
游柒也只是看了眼,玉佩大咧咧地躺在锦盒中刷着存在感。
许是勾起了林中某些不好的回忆,游柒飞快地别过头继续看书。
一会儿木乐便端着一碗羹汤回来了,木缨自觉退了出去,有些迫不及待。
本来她只是奉命将玉佩放到游柒的房里,没想到能有别的收获。
她觉得自己今天一定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这块刻着国姓的玉佩,拿的时候止不住的慌张,但是此刻,她捏着它就好像捏着自己的前程一样兴奋。
说不定她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紫金熏炉升起香烟袅袅,上好的黑檀木尤若天成地筑成游转环琅,匾额上正中书写着“拂柳阁”。
“你确定他写的是这些个药名?”梳着祥云髻,头顶斜插一支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的妇人停下了手中摇着的牡丹薄纱菱扇,眯起眼问道。
木缨跪俯在雲面鎏金毯上,将头压得极低,颤着声音道:“奴婢不知是否药名,不过少爷写的确是这些字没错,奴婢万不敢欺骗夫人。”
这妇人正是游锐的嫡妻芮蔓菁,也是木缨犹豫再三后为自己找的新主子。
芮蔓菁漫不经心地摇着手中的扇子,细细看着纸上的墨字,轻言:“尽是些给废物用的药,就是再珍惜也无甚用处,他写这些做什么?”
自然没有人应她,不过她本意也不是要人回答。
她眼角瞥过跪得几乎趴在地上的木缨,有些不屑地挑了挑眉,对于木缨背主的行为没有什么意见,纯粹是不屑于这样卑微的姿态,不过她倒是没有怀疑这上面写的真实性。
毕竟身为族长的妻子,她若要用,能人多的是。
而她之所以接纳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小奴婢,不过因为木缨早便是游柒的贴身婢女,而且还有游柒现在暂且没有发现的,她的过目不忘的本领。
说起来,有这样记忆力的一个普通人,居然识不得几个字,还真是对不起她的心比天高。
芮蔓菁放下了宣纸,问道:“之前的事情,可曾办好?”
木缨“刷”地抬起头,微诧道:“事情?”
芮蔓菁似笑非笑地用菱扇遥遥虚指了指木缨腰间。
木缨先是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束腰,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飞快地低下头,“办,办妥了。”
她低头不止是因为不敢直视长房夫人的容颜,更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