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
芳嫔发出一声厌恶的低骂,见少年不搭理自己,眼底闪过一抹恨意:
“你知道为什么她会让你来找我吗?因为她要支开你,回到容王的身边。”
少年的动作顿了一下,依旧低垂着眉眼,没有说话。
而他越是这样,越是让芳嫔愤怒:“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我说错了吗?她本来就是容王的女人,她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回到他身边多么正常!也就是你这个没有脑子的蠢货,才会被她耍得团团转!你现在在这里,她恐怕已经在容王的床……”
“随你怎么说,我不会上你的当。”
少年终于开口,打断了芳嫔发泄般的辱骂:“她让我守着你,我就不会让你再有机会去害人。”
芳嫔被气笑了:“她到底喂你吃了什么毒药?你还真是一条听话的狗啊!”
她说话时,眼神中充满了恶意。
毕竟是她养大的孩子,她很清楚那里是他的软肋,怎样才能激怒他。
南星凛冽如寒星的眼眸望着面前的女人,脑海里想到的却是离开前最后一场对话——
“你哪里好?你哪里又不好呢?南星好看又厉害,凡是同你共事的工匠、百姓们都很喜欢你。”
说话时,少女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他脸上面无表情,却悄悄弯腰,方便她摸。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耳垂微微发红、发烫。
“那你呢?”
你会,喜欢我吗?
终于,他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底话。
她眼睛更亮了,笑容灿若桃,似乎一点不意外他的问题。
骗着脑袋笑吟吟地看着他:“喜欢呀。如果我有南星这样这样的弟弟,我一定会很疼很疼你的。”
她笑着,取下了他脸上的面具。
那一刻,他想,不管她说这些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只要她一句喜欢,他便愿意为她赴汤蹈火,付出性命。
这辈子,也唯有眼前这个女子,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她去死,也毫无怨言。
回忆结束,他望着面前女人的目光越发冷酷:
“你不用故意说这些激我。换个说法,你说得再难听,我也不会被伤到。”
说话间,少年似乎轻笑了一下,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厌恶,对着女人说出了那人教给他的话:
“只有在意你的人,才会被你的言语所伤。而我……不会。”
芳嫔嘴角的笑容僵住了,阴沉的眼底有痛意一闪而过。
她几乎瞬间变了脸:“滚!你给我滚出去!”
-
萧胤寒说要离开,便是真的离开。
手下人准备的也非常快,不过两日,便到了他们出发的时间。
离开营地时,灾民们都来送行了。
即便崔叔望不懂政治,也明白这是一个绝佳的、可以笼络人心的机会。
但凡有点脑子的上位者,不管真心假意,都应该说些什么,让百姓们记住自己。
他将自己想法告诉了萧胤寒,毫无疑问的得到了一个字:“滚。”
马车上,姜棠放下车帘,抬眸看向面前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的男人。
目光落在他这些日子以来越发冷峻威严的脸庞上,她若有所思。
“王爷为百姓做的事,百姓都看在眼底,他们很感激王爷。”
身上忽然压上一抹温软,萧胤寒长睫轻颤了一下,却没有立刻睁开。
姜棠见他没有反应,眼神动了动,又凑近几分,轻软的唇落在他耳垂,声音甜如蜜丝:
“棠棠也觉得王爷一心为民的样子很帅,很让人心动。”
原本一直闭眼不理人的男人,“唰”一下睁开了眼,露出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眸,眼底似有野火吞噬。
“你喜欢?”
姜棠笑容不变,抬起纤细如玉的手臂拦住了男人的脖颈,声音甜极了:“喜欢啊~”
萧胤寒乌沉沉的眼眸盯着少女的笑颜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我知道了。”
-
王爷的马车在灾民们的簇拥下缓缓离去。
随着车的影子消失,百姓们站起身来,心中怅然若失。
大家都以为,在来开前,王爷会说些什么的。
可是……
然而这种遗憾失落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没过多久,一队押送物资的长长的车队出现在了营地。
带来的不仅灾民短缺的衣物、粮食、药材,竟然还有许多木材!
为首的是个笑吟吟的中年人,他自称是容王府的小小管事。
“王爷一早便命人准备这些物资,只是大水封路,来得迟了些,直到今日才送来……”
比起容王殿下的高冷疏离,这位新来的管事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舌灿莲,十分会说话。
他告诉灾民们,这些不是朝廷的物资,而是王爷自己为大家准备的。
王爷虽然不善言辞,但一直心怀百姓。
就连这些物资,他原本都不愿提到自己的,是他这个奴才看不下去王爷如此做好事不留名,才大着胆子说了……
一番话说的灾民们感动不已,哭声不断。
原来,他们都错怪容王了!
这哪里是王爷啊,这分明是心软的神!
白慕枝站在哭泣的百姓中间,听到发送物资的官员侃侃而来,心脏的位置像被什么刺激了,“怦怦怦……”得跳个不停。
望着那远去的道路,明明已经被众多围上来的灾民挡住,看不清了。
她却固执的不肯收回。
鼻尖莫名泛酸,等反应过来时,眼睛已经变得通红。
为什么不理我?
为什么临走了,也不看我一眼。
萧胤寒,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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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看着不断上涨的声望值,姜棠看男人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复杂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觉得这家伙是故意。
他好像真的有那种魔力,只要他想,在难的事到他手里都变得容易。
姜棠看得太认真,没来得及收回目光,被她“盯”着的男人毫无预警睁开了眼:
“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