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虽然隔着纱帐,姜婉却能瞧见夏依脸上的焦急神色。
夏依也就有些诧异,她没料到这么晚了姜婉竟然还没有入睡。
但一想到刚才那婆子传给她的话,也就不敢耽搁的说道:“财叔让人来传消息,夜鹰负了伤回来了。”
她的话音刚一落,萧睿暄毫无预兆的翻身坐了起来,一撩纱帐道:“你说夜鹰负伤了?”
萧睿暄知道,依照夜鹰的身手,如果只是轻伤,绝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来禀报他。
他也就二话没说的翻身下床,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了衣服披在身上就往前院赶去。
“夏依,帮我更衣!”姜婉也起身趿着鞋子,吩咐道。
“夫人?!”夏依却是惊愕道。
夫人虽然已经出了月子,可产妇在一百天内都是需要细细将养着的。
夜晚更深露重,她又怎么能让夫人跟着世子爷一起出去?
“夏依,别拦着我。”姜婉也就凝色的看向夏依,然后也从架子上取了件褂子给自己穿上,“财叔不是不分轻重缓急的人,他会在这个时候叫人来内院,就证明夜鹰一定伤得不轻!”
她记得萧睿暄说过,他让夜鹰着手在暗中调查芙蓉膏的来龙去脉,而安亲王则是他们调查的主要方向。
而现在夜鹰竟然负伤而归,那也就是说对方有人发现了夜鹰!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她更不能不闻不问了。
夏依拗不过姜婉,只好陪着她,趁着夜色从甬道上的一扇角门进了芷香居。
芷香居的东厢房虽然只点了一盏油灯,但在这深夜里却依然醒目。
姜婉刚一靠近东厢房,就闻到了一阵浓厚的血腥味,她也就心中一紧,抓着夏依的手不知不觉间就加重了几分力道。
待她走进东厢房时,只见夜鹰毫无血色的躺在一张罗汉床上,双眼紧闭。
财叔仅着一件薄衫的站在一旁,显然也是从床上火急火燎的赶过来的。
“刚才使了人去请程太医,”财叔在一旁道,“可去的人回话说,今晚程太医在宫里当值……虽说这京城里的大夫多,可我们也不知这事请谁会比较好……”
萧睿暄一听就明白,夜鹰受的是刀疮伤,而大梁律有令,私下里械斗是要报官的!
若非是信得过的大夫,财叔还真不敢贸贸然的就将人请回来。
“派人去回春堂请程仲景吧。”姜婉在夏依的搀扶下进到了东厢房的内室。
萧睿暄一听姜婉的声音就惊讶道:“你怎么也过来了?”
姜婉却冲他摇了摇头,示意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然后同财叔道:“麻烦请财叔再让人跑一趟。就说我身上的伤口突然崩裂,让程大夫带着缝合的器具过来。”
听着姜婉的话,财叔先是一愣,他没想到为了帮夜鹰请大夫,夫人竟然愿意诅咒自己。
然后他也不敢耽搁,趿着鞋就出了东厢房找小厮去回春堂请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