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聊城通往沧州的一艘桅杆沙船的船舱内,曹清贵一脸愤色的朝一赤膊汉子身上投掷了一件靛蓝色的丝质长袍。
那汉子不紧不慢的接过衣裳,慢条斯理的套在了自己身上。
“义父,那少阁主真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么?”这汉子正是曹清贵的义子鲁大钟,那晚被兰依一招就割掉发髻的男子。
此时,他的头上正裹着一块黑色的方巾,以遮掩他那满头零碎的头发。
“他一口咬定要按帮规处置!”正在气头上的曹清贵手握成拳,重重的一击身旁的黑漆方几,震得几上放着的盖碗“哐当”一响,“这些年我在漕帮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竟然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义父,不是我说,我真不明白漕帮十三名堂主各个生龙活虎,为什么单单要向那么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臣服?”鲁大钟想起自己那晚的不战而曲就觉得窝囊,但他后来一想,觉得自己并不是技不如人,而分明就是对方借着夜色攻了自己一个不备。
若是在平常,还指不定谁赢谁输。
听了鲁大钟的话,曹清贵却是一叹,之前这运河之上活跃着大大小小不下百家的帮派,各自为政。
大家你不服我,我不服你,整日的械斗不止,就连官府派了兵来,也不能耐他们何。
可后来,来了个自称“阁主”的人,说既然是江湖的事,就按江湖的方式解决。
他以一己之力收复了十三个小帮派的老大,然后带着他们,竟然将整条运河两岸的所有帮派都给收拾了。
回想起当年那一幕,曹清贵依旧庆幸着当年自己的选择,才会有了今日呼风唤雨的日子。
他冲着这个给自己惹了麻烦的义子就皱眉道:“好好的,你怎么会招惹到他?能在运河上开起那么一大艘船的,非富即贵!你跟着我在河上跑了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那鲁大钟苦笑着摇头:“知府家的公子找我帮忙,只说他看中了两个卖艺的女子,被人横刀夺爱了,想让我去追回来。”
“我当时想,两个卖艺的女子能有多大的能耐?而且他们那艘船也没挂旗号,我就当成了普通的经商船,带人去围了……”鲁大钟叹着气道,“这结果……真是没想到啊……”
曹清贵一听,默然了。
他们虽然能在漕运上说一不二,可到底还是要上岸来生活,这沧州知府的儿子,他们自然是不能冷落。
而且这些年,他们也没少帮那沧州知府的儿子作恶,但同样他们从沧州知府的手上得到的好处也是不容小觑的。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事情怎么就会发展得这么寸呢?
只是现在,沧州知府的儿子还没讨好,又把少阁主给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