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一而再,再而三。
薛崇义心中的那杆秤发生了倾斜,无论嫡夫人王氏与他说什么,他总是不信,而只要她的生母孟氏微微委屈的落一两滴泪,他就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挖出来送给她。
嫡夫人王氏气得大咒她的生母孟氏是狐狸精,说要请道士来收了她生母。
然而道士并没有请来,嫡夫人王氏却被薛崇义以妖言惑众的名义关进了家庙,除了过年的时候可以出来与家人团聚外,其他时间一律要在里面清修。
这样的变故让整个薛家的人都惊呆了,嫡夫人王氏的娘家人甚至找上了门来要说法。
可王家只是区区一届文弱书生又怎是二品武将薛崇义的对手?气愤的他们写了一纸诉状,要告薛崇义“宠妾灭妻”,结果状纸刚递了上去,却被镇守辽东的安王一句“原配善妒”就给驳回。
王家消停后,她的生母孟氏便更加的骄纵起来,连带着薛金凤在府里也变得嚣张了起来。
她指东,就没人敢指西,她要天上的月亮,就绝不会有人敢拿星星来凑数。
所以,像姜婉这样,一个区区四品文官的小庶女,她还真没放在眼里。
只是像今日这样,她连晋王世子爷的面都见不着,就有些麻烦了。
人都见不到,又如何施展从生母那学来的千般技艺、万般能耐呢?
“织罗,”她想了想,便唤道,“今日那姜婉是说世子爷宿醉而不舒服么?”
收拾好首饰盒子的织罗盈盈的走了过来,笑道:“夫人好像是这么说的。”
“你去将我带过来的醒酒药拿一丸来,寻个盒子装了。”薛金凤眼睛一转的坐起身来,指使着另外一个贴身丫鬟红衫道,“去给我寻一套月牙白的衣衫来,我要再去一趟竹苑。”
她可没管什么小妾不可越过正房的规矩,带了两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还有一个奶娘过府来。
“现在么?”织罗看了眼窗外那格外刺眼的太阳光,不解的问道:“现在可是已近午时了?”
“当然是现在,”薛金凤站起身来,不悦地横了织罗一眼,“难不成还等人酒都醒了再去么?”
为人高调归高调,可到了该伏底的时候就要伏底,该做小的时候就要做小。
在这一点上,她薛金凤可是深得了生母孟氏的真传。
都说女要俏,一身孝。
待她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纱质宫装时,整个人更是显得弱柳扶风,多了几分让人我见犹怜的气质。
薛金凤心满意足的看着西洋半身镜中的自己,娇俏的一笑。
这镜子是她父亲好不容易托人弄来的西洋海货,当初嫡夫人王氏还曾为了这面镜子和她生母孟氏争了个头破血流,可现在这面镜子归她了。
薛金凤得意洋洋的想着,但看到织罗那还有点不情不愿的模样,她便让红衫带着醒酒药和自己出门了。
外面的日头比之前更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