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睿暄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程子修。
他与程子修相识这么多年,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
只是姜姝……她有这么大的能耐?
在萧睿暄的印象中,姜家的女孩子也就只有做了太子良娣的姜妧有那么点手段。
“对了,十五日去西山的事,你怎么安排的?”萧睿暄将情绪隐下,低着头继续为二人斟茶,“听闻昨日太医院就已经跟随皇上一起去了西山的行宫,怎么你没有同去?”
“太医院?”程子修冷哼了一声,“那群老家伙还不知道想怎么排挤我呢,这种随驾的事,又怎么会叫上我。”
“那也是你平常太过锋芒毕露。”萧睿暄嘴角噙着笑。
程子修这个人,多少还是有点恃才傲物的。
“我家往上数五代都是行医的,只不过我父亲这人生性淡泊名利,不愿入宫为官,才让我们家在太医院里断了一辈的传承。”程子修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道,“若不然,整个太医院里,哪里还有那群老家伙置喙的余地?他们现在因为怕我再次掌管太医院,平常都只让我看看妇人之症和小儿之疾,还当我不知道他们心中的那点小九九。”
“他们处处防着我,我还不乐意与他们处到一处呢。”程子修翻了翻白眼道,“我一早就看出他们不愿让我同行,所以我借口还要来给你诊脉留了下来。”
“那么你打算不去西山了?”萧睿暄想到程子修那有点喜欢看戏的心态,不信他真不远去凑这个热闹。
“去!怎么不去?”果然,之前斜靠在椅靠上的程子修一骨碌的坐了起来,“你不也要去西山朝贺么,我跟你一起去,体弱多病的晋王世子长途跋涉去西山,身边怎么能缺了个能照看一二的太医?”
萧睿暄听着程子修的自说自话,笑着摇了摇头,他之前就想邀程子修同行,没想他也做了这样的打算。
到了六月十四那天,天刚蒙蒙亮,整个晋王府就忙碌了起来。
家里的仆役们将黑漆雕花箱笼一个个的抬到了仪门,整整装了五大车。
特意赶早而来的乔夫人撩了马车的帘子见了,也不免咋舌,暗道姜婉他们这是准备要搬家么?
“你说什么?乔夫人的马车已经到了?”睡得迷迷瞪瞪的姜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听着丁香隔着槅扇门在外禀报,“你先让乔夫人去花厅喝茶,我这就来。”
姜婉看了眼放在多宝阁上的西洋钟,居然还差一刻就要到卯正了。
她赶紧推了推身边的萧睿暄,嗔怪他昨晚不该和自己闹到大半夜才睡,又都点怨丁香她们,怎么不早点叫自己起床。
真是让自己一大早的,就在二伯母面前闹了个没脸。
她急急的将等候在外面的韩妈妈还有夏依等人叫了进来,赶紧梳洗打扮了一番,换了一身素色的烟雨青罗衫,赶去了花厅。
姜婉一进花厅,就瞧见穿着一身撒花烟罗衫的乔夫人正端坐在花厅里不急不慢的喝着茶,而一团红影从门里突然蹦了出来,姜婉定睛一看,却见是姜妍。
只见她一脸揶揄的对姜婉道:“这是芙蓉帐里春宵短,君王从此不早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