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待嫁的姜婉对君雅堂发生的事是一概不知。
此时的她正在翻看手中的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紫檀木匣子。
昨晚,萧睿暄一脸嬉皮笑脸的将这个这个塞到了她的手上,笑道:“留着给你做脂粉钱。”
她当时还以为他塞过来的是一盒子银票,也就没那么在意,今日拿出来一看,才知道全是地契文书和卖身契。
姜婉吩咐丁香和茉莉两个去外面守着,自己则粗略看了眼那些地契文书:两个田庄,一个两千亩的在宛平,一个三千亩的在大兴。还有位于城南的房舍,临街全是铺面,连成了一片,占了一条街的一半还有多,即便姜婉上一世再不通庶务,也知道城南那一块的地价有多贵,这光是铺面的收租,听说就是一万两银子一年。
姜婉“啪”的一声合上了紫檀木匣,再也没有心思看什么卖身契了。
一万两银子一年的租金,再加上田庄的收益,她已经有点不敢再往下想了。
这哪里是什么脂粉钱!
萧睿暄这家伙也太阔绰了吧?
姜婉赶紧将这紫檀匣子藏到了衣服箱笼里,全部用衣服盖上。
可过了一会,觉得不保险的她,又将匣子从衣服里挖出来,藏到了架子床的隔板下。
可无论她将那匣子藏在哪,都感觉到内心一阵惴惴不安。
姜婉第一次感觉到钱是个烫手的东西。
想着萧睿暄将这个紫檀匣子交给自己时那轻松的模样,想必这里面装着的应该不会是他全部的身家性命吧?
哪怕真是弄丢了,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姜婉自我安慰着。
日子一天一天的往下翻,离姜婉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到了六月初五那天,三弦胡同外突然停了几辆黑漆的平头马车,挂着湘妃竹的帘子。
得了信的秦氏热情的迎了出来,正好瞧见一个身材很是丰腴的妇人领着一个带着帏帽、穿着一身杏色的高挑女子下得车来。
“还以为你们会赶不到了呢。”秦氏赶紧迎上前去。
“怎么会!”那身材丰腴的妇人满脸堆笑道,“你嫁女儿这么大的事,做嫂嫂的还是要来捧个场的。”
来人正是秦氏的嫂嫂蒋氏,她一转身向身后那高挑的女子道:“玉安,还不来见过你姑姑。”
那被称为玉安的女子移着碎步盈盈向前,向着秦氏低身一福,道:“秦玉安见过姑姑。”
秦氏笑着点头,并吩咐身边的杜妈妈帮着蒋氏的仆妇卸着箱笼,而她则带着蒋氏和秦玉安进了垂花门。
那箱笼呈琥珀色,半新不旧,却木纹流畅清晰,四角包青铜云纹,看上去古朴沉静,透着几分厚重。
“真是奢侈,竟然全部用的是花梨木。”姜家的仆妇见了,也不免发出了感叹。
蒋氏生在商贾之家,家里人虽然读书不行,做生意却是一等一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