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南时说了话,她连忙跟司机报了地址,火急火燎的赶过去。
下车后,她直接扔出了一张百元钞票,僵硬着腿,朝着三楼跑,连电梯都不想等。
气喘吁吁的跑到三楼,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南时。
“他呢?”
南时看到她来,指了指旁边的病房。
时婳看到那是普通病房,松了口气,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吧?
她的指尖在门把上犹豫了很久,才敢将门推开。
里面还有好几个医生守在霍权辞的身边做检查,看样子是刚从抢救室里移过来。
她在旁边站着不敢吭声,直到医生挨个挨个的离开,她才鼓起勇气朝霍权辞看了一眼。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微微闭着眼睛。
她捂住了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更不敢相信是她亲自将毒药送去了霍权辞的嘴边。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在这里多待一秒,心里的罪孽就重一分,她几乎是软着腿走了出去。
刚打开门,她就听到医生正在跟南时嘱咐。
“刚刚真是凶险,还好剂量不多,我们已经分析清楚成分了,这种药在欧洲的一些黑市里流行,据说是一个女人研制出来的,专门卖给女人,让她们杀害自己的丈夫,真不知道霍先生怎么会喝下这种药,接下来一定要好好调养,不然会落下病根。”
时婳的后背瞬间窜上一股凉意,她当时确实没有放多少,因为许长安说过,药能让霍权辞昏睡十二个小时,她只需要四五个小时就够了,所以只往里面倒了一点点。
她又庆幸,又害怕,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愧疚。
南时的眼神越过医生,稳稳落在她的身上,看到她满脸愧疚,嘴角微微抿了抿。
时小姐终究是年轻了些,又怎么能斗得过从小就在尔虞我诈里长大的总裁。
时婳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怔怔的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
“时小姐,你怎么不进去?”
南时明知故问,让时婳的愧疚更上升了一层。
原来他们都还没有开始怀疑她,他们是如此的相信她。
她抿唇,鼻尖有些酸,“药是我下的。”
南时一愣,似乎十分惊讶,然后叹了口气,“等总裁醒了,时小姐你亲自跟他说吧。”
时婳垂下眼睛,还没来得及说声对不起,一个响亮的巴掌就印到了她的脸上。
她和南时几乎是同时抬头,一眼就看到了惨白着脸站在他们面前的唐蓉和慕晚舟。
慕晚舟的眼里都是惊喜,她只是不小心在楼下看到霍权辞被送来了医院,所以赶紧通知了霍家人,没想到霍权辞是中毒,而且这毒还是时婳下的,偏偏这话还被唐夫人听到了,简直是天助她也!
她最近变得很乖巧,一点儿都没有到处惹事,也确实害怕霍权辞发火,所以她只能找其他机会。
唐蓉打了时婳一巴掌,还是觉得不解气,想到自己的儿子差点儿死在时婳的手上,她就一阵后怕。
时婳垂着眼睛,硬生生的挨了这一巴掌。
她无法反驳,因为药确实是她下的。
南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唐夫人,事情显然变得复杂了,他连忙开口,“唐夫人,你怎么在这里?”
他刻意拔高了音调,希望里面的霍权辞能够听见,现在只有他醒来,才能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我要是不在这里,又怎么会听到她说的话,权辞只会纵容她,我都不知道,她居然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情!”
唐蓉恨不得现在就报警,可让她无力的是,儿子对时婳的态度有些微妙,所以除了这一巴掌,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咳咳。”
病房里传来了霍权辞的咳嗽声,如此的恰到好处,几乎是瞬间就化解了这剑拔弩张的一幕。
唐蓉顾不上时婳,马上就进了病房里。
时婳捂着自己的脸,抬头和慕晚舟对视。
慕晚舟弯了弯嘴角,幸灾乐祸的挑眉。
“时婳,我知道你胆子大,但没想到你能大到这个地步,你等着吧,权辞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对任何一个企图伤害他的人手软,哼!你今晚就得去蹲警察局!”
时婳现在没心情理会这样的挑衅,她刚想抬脚离开,就听到里面传来霍权辞的声音,“想去哪儿,还不进来。”
她没办法,只能转身,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看到霍权辞脸色惨白的靠在床头,她的眼睛一下子就酸了。
他招招手,拍了拍自己的身边,“过来。”
时婳心里的愧疚更甚,他是不是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她投的毒?
她缓缓走过去,安静的在床边坐下。
唐蓉看到这一幕,立即愤愤不平。
“权辞,你还在为她着想?!你知不知道这次你为什么来医院?!就是因为时婳投了毒!她想害死你!这个女人绝对不能呆在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