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南倾过身子,在她的耳边低语道:“你刚刚虽然藏得深,但眼里还是泄露了对堂哥的恨意,时婳,如果你想对付堂哥,可以和我合作,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么?”
时婳昂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话告诉霍权辞?”
这个一直玩世不恭的花花少爷,居然长了反骨,想要对付霍权辞。
“你不会,你不想卷入大家族里的争斗,会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霍司南坐了回去,心里却止不住的疑惑。
难道屈影并没有在两人之间造成误会?
如果时婳真的相信霍权辞是杀了她外婆的凶手,这会儿不该这么淡定。
然而两人不知道的是,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汽车里,霍权辞安静的盯着这一幕,气息阴沉。
南时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方向盘,着急的开口,“总裁,你也知道霍少爷那张嘴,女人都喜欢听情话,霍少爷又最会讨女人开心,所以时小姐会跟他出来吃饭也没什么,你......你说是吧?毕竟也只是吃个饭而已。”
霍权辞没说话,安静的盯着那边。
从知道时婳离开了别墅,他就让人跟着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之前已经仔细警告过对方,不要和霍司南走得太近。
如今看来,她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她总是有让他生气的本事。
时婳喝完了粥,不想继续和霍司南待在一块儿,她并不觉得霍司南是好人。
“不用送我,我想自己走走。”
看到霍司南要起身,她蹙眉说道,转身就走了出去。
霍司南的身子又缓缓坐下,嘴角惨淡的勾了勾。
时婳走出这里后,扶了扶有些晕眩的额头,勉强又往前走出了一些距离。
“跟上去。”
霍权辞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想知道她要去哪里。
南时连忙把车开了上去,然而时婳只是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像是陷入了坐定。
霍权辞打开窗户,安静的看着她。
他突然想起刚和时婳结婚不久,她也是这样坐在路边的椅子上,那时候还是夏天,外面的阳光烫人,她却像是没有感觉。
如今已经是冬天了,寒风刺骨,她如同失了灵魂的娃娃,呆呆的坐在那里。
霍权辞的心蓦然一疼,从夏天到冬天,她始终有心事,并且更加消瘦了,仿佛一阵风都能把人吹走。
他的怒气莫名其妙的就消了,眼眶开始泛红。
夏天的时婳虽然也有心事,可她并不是像现在这样没有生气,那会儿她还斗志昂扬,熠熠生辉。
看来是他没有照顾好她,可他明明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呀。
谁能告诉他,爱情到底是什么,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开心呢?
远了怕生,近了怕烦,少了怕淡,多了怕缠,他对她无可奈何。
外面开始飘雨,这个时节的雨比雪花更冷,直直的往脖子里钻。
霍权辞终于下车,撑着伞,朝着她缓缓走了过去。
时婳感受到雨水飘在自己的脸颊上,打了一个寒颤。
恍惚间,一个阴影笼罩了过来,她抬头便看到了霍权辞的脸。
刚刚在这里沉思的时候,时婳想了很多,想着要怎么让这个男人痛苦,让他为外婆的死付出代价。
她想了一个又一个办法,最后又一个接着一个的否决。
“霍权辞,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讨人厌?”
她眼眶红红的抬头说道,死死咬着唇瓣。
第219章 他的温柔是深渊
霍权辞没说话,抬手将她头发上绒绒的细雨擦干。
时婳受不了他这样的温柔,他的温柔是深渊。
她颤抖着拍开他的手,捂着脸开始哭,对不起外婆,对不起所有人。
她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就像是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血液慢慢流干,肌肉缓缓腐败,一分一秒熬过的时间都仿佛剔骨尖刀。
愧疚和恐慌时刻折磨着她的心脏,把血肉和骨髓都一片片凌迟敲断。
霍权辞皱眉,弯身将她抱在怀里,“时婳,你怎么了?”
他问的小心翼翼,手上也不停的拍着她的背,伞也落在了一边,绒绒细密的雨丝落在两人的头顶,身上。
时婳想要推开他,可他的力道如此大,把她拥着,仿佛要揉进骨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