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筝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许长安这个宝贝儿子,所以她绝对不允许儿子的行为有任何偏差。
现在听到许长安这么说,她的手下意识的将时婳放开了,有些不安,可嘴上还是在逞强,“能有什么事儿,我看那男人就是装的。”
时婳脱离了她的禁锢后,软着身子来到了赵煦的面前,“你们散开,这样对老师不好,空气不流通。”
她的脑子很乱,手上却还是冷静的做着急救,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刘景淑一开始也以为赵煦是装的,可看到对方的瞳孔都开始失去焦距,她的眉头蹙了一下。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时婳没有管这里的一切,跟着上车。
她的手脚发抖,到了医院后,还摔了一跤。
但是护士们没空管她,连忙把赵煦推进了抢救室。
时婳觉得好冷,好冷,她起身拍拍雪,跌跌撞撞的朝着前面跑。
她好像又回到了外婆病情恶化的那天,孤立无援,恨自己不够强大。
她抖着牙齿,眼里猩红,强撑着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但是人才推进去半个小时,医生就将赵煦推出来了,“节哀,已经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人走了。”
时婳的脑子里“轰隆隆”的响,最佳抢救时间是赵煦倒下的四分钟之内,可是那几分钟她被刘景淑和霍筝死死的拉着。
明明可以救他......
她捂着自己的嘴,巨大的悲痛从喉咙里冒出来,眼泪也决堤似的往下掉。
恨意如疯狂滋长的野草,在心里肆意蔓延。
走廊尽头,刚赶来的女人看到盖着白布的赵煦。
“啊!!”
悲伤铺满整个走廊。
女人走到赵煦的床边,握着他的手,“你......你这是干什么啊,咱们机票都买好了,不是说明天就出国吗,赵煦,你赶紧给我醒来!”
“求你了......我不想一个人离开......”
时婳顺着冰凉的墙壁滑了下去,抱着自己的胳膊,不敢去看那个女人。
女人没有注意到她,哭得晕了过去。
温度好像一下子降到零下几百度,漫天的冰冷,时婳感觉自己血管里的热血都冻得冰凉了。
“对不起......对不起......”
她极小声的说道,抱着自己的胳膊开始抽泣。
这个时候的时婳脆弱的像是一张纸,微微一撕就碎了。
医院里见多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来个人劝了一会儿,发现劝不了,也就给她搭了厚厚的毯子,没再管她。
时婳怔怔的坐着,一直到黑夜过去,她才动了动僵硬的手,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她当初不该嫁进霍家,更不该去和赵老师吃那顿饭,也不该在大学的时候和许长安在一起......
走廊上响起了皮鞋的声音,一双男人的腿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抬头看了看,瞳孔瞬间一缩。
霍权辞蹙着眉,将带来的羽绒服给她披上,“起来吧,地上凉。”
时婳没动,轻轻垂下眼睛。
她知道自己不该迁怒到霍权辞的身上,可她不是圣人,她也有情绪,她现在看到霍家人就莫名反感。
霍权辞弯身,将她一把抱住。
时婳没挣扎,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她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身体也在发烫,嘴唇更是干裂的直接起皮。
她在发着很严重的高烧,但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你奶奶和姑姑害死了我的老师。”
她淡淡的说道,垂下了眼睛,“我会告她们,我会让她们坐牢。”
霍权辞抱着她的力道紧了紧,“时婳,没用的。”
霍权辞的话很残忍,但也是事实。
这种推攘中突然猝死的案件,赔点钱就能解决,就算她的法律知识再好,也不可能让两个人坐牢。
何况霍家地位高,谁敢让刘景淑和霍筝坐牢呢。
时婳胸口狠狠一堵,抿紧了唇瓣,眼泪又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外面在飘鹅毛大雪,霍权辞把她抱出医院,一旁的南时连忙撑伞,避免雪花落到他们的身上。
时婳很累,累到没有力气去争辩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她不知道怎么度过的,因为她一直在发高烧,醒来的时间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