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奇阳惊的急忙放下酒杯,在文武百官多种目光注视下起身一鞠到底,恭敬道:“回陛下,学生谢奇阳便是。”他不像贺知清已跟李自原在殿试时对过话,在未册封官职之前以天子门生自称是最合适不过。
果然李自原听到谢奇阳自称为学生,龙颜闪现微笑,声音和蔼道:“你的卷子朕阅过,确实有点小小的才华。吕爱卿在奏折上说你少年时从过商,头脑灵活,向朕要你回潭州帮他。朕问你以前曾做过什么生意,有无失败?”
谢奇阳听到李自原短短几句话便是透露了多个讯息,抑制住激动的心,在脑海迅速整理好词汇,朗朗答道:“启禀陛下,学生曾做过布匹、吃食和木材的生意,从浏阳县进货到潭州城府贩卖赚中间的差价,刚做买卖时因识人不准被骗去一半银钱,后来也曾受到欺骗,只是被我及时发现,被骗的数额很小。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做生意没有不被骗的,只是精明经验丰富的商人能够及时发现骗局抽身出来,将损失降到最低。”
李自原还是太子时曾微服游历天下,接触过一些商人小贩,觉得谢奇阳说得有道理,却不表态,接着问道:“你这些年读书,可还知道潭州的米价?”
谢奇阳张口便道:“学生去年三月离开潭州府,当时张家村的大米三个铜板,浏阳县的大米十个铜板三斤,潭州城府要四个铜板一斤。学生虽然不做生意,但少年时已经养成爱留意物价的习惯。”
在场的文武百官和众进士包括刚上任不久的户部尚书白旭东脸上皆表情惊讶,他们在家里都是养尊处优的大老爷,只知道长安现在古董黄金珠宝的价位,根本不晓得低廉的米价。
李自原饶有兴趣的道:“那你还记得十年前潭州的米价吗?”
谢奇阳稍一思考,便道:“十年前学生二十岁,仍在做生意,当时去浏阳县各村农户家收米,两斤三个铜板,浏阳县米店零售价一斤两个铜板,潭州城府也得要五个铜板两斤,比去年便宜近一倍。”
李自原沉声道:“朕少年时到过潭州府,当时米价一个铜板一斤,朕在位三十年,潭州的米价涨了整整四倍。农民的日子还是那样贫穷,潭州的库房和粮仓仍是空荡荡,米价涨出来的银钱去了哪里?”
文武百官起身跪倒,那些曾在湖南道任过官职的官员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李自原激情高昂道:“吕方正要治理湘江、重治农业、鼓励商业,朕让他五年之内将湖南道建成全国最大的粮仓,让辖地所有百姓能餐餐吃上大米。朕满怀期待,特许他尚方宝剑斩贪官杀恶霸!”
谢奇阳被李自原的话语深深震憾,跪下磕头用尽全力高声道:“陛下圣明。”
酒宴至此结束。许多官员一夜未眠。
贺府偏静的小院书房里,谢奇阳写下长达十七页的向妻子、女儿报喜家书,又给何屠夫写了五页细讲今晚酒宴上的事,卷成圆柱型放进竹筒里捆在猫大的腿上,打开窗子望着猫大的身影消失在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