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我也刚来一会儿,坐吧。”
陆林语突然约吃饭,乔诗暮既意外又不意外,怎么说呢,俩人春节那次从纳北回来后也能算得上是朋友关系了,再加上她现在嫁给了傅知珩,陆林语约她出来吃饭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
点完菜后,服务员退下了,陆林语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口,浅勾着唇:“你肯定好奇我怎么突然约你出来吃饭。”
陆林语的性格一直都这么爽朗,乔诗暮喜欢她直来直去的性子,也不瞒她说:“其实我确实挺好奇,你应该不只是单纯想约我吃个饭。”
上班的时候喝得都是速溶咖啡,因为没有设备也没有那个时间自己煮咖啡,难得喝上一杯正宗的美式咖啡,连带着心情都变好。
陆林语喝了好几口,把杯子放下,看向乔诗暮:“我确实有些话想跟你说,是跟阿珩有关的。”
听见陆林语要说的事跟傅知珩有关,乔诗暮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下一秒快要从身体里蹦出来,她挺直了腰杆,小心翼翼的屏住了呼吸。
虽然她和傅知珩现在是夫妻了,但她对他了解的并不多,除了他的身份他的家庭,更深层次的了解几乎没有。
“他有跟你说过他腿的事吗?”陆林语问。
乔诗暮摇了摇头,傅知珩没有说过,她也不会主动问。
虽然一开始发现他腿部秘密的时候她很震惊,因为在那之前她从没想过他有条腿残缺,但当时除了震惊以外,她更多的感受是心疼和难过。
尽管如此,她喜欢他的那颗心从来没有一刻因为他的腿而动摇过,对她来说无论怎么样,傅知珩就是傅知珩,不管是身体健全还是身体有缺陷,他都是她爱的那个男人。
“其实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是为了救人受的伤。”谈起傅知珩的残肢,陆林语的脸色不由地凝重起来,她看着乔诗暮:“被送到医院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最后只能截掉一部分小腿保全性命。”
尽管乔诗暮已经知道傅知珩的腿做过截肢手术,哪怕陆林语就这么三言两语描述前因后果,她的心脏还是有种被人强行徒手扒开的感觉,血肉模糊的发疼。
那时候的他,一定很痛吧?一定很痛苦吧?
“你别看他现在像个没事人似的,他就是没有在第二个人面前表现出来。”
认识二十几年,陆林语对傅知珩有足够的了解,她认为既然乔诗暮已经跟他成为了夫妻,有些事理应让她知道。
“截肢以后会长期出现幻肢痛,幻肢痛又称肢幻觉痛,是指患者不仅会感到被切断的肢体还在,并且发生疼痛。疼痛的性质有很多种,比如电击样、切割样、撕裂样或者少上扬,表现为持续性的疼痛,且呈发作性加重。”
陆林语这段话,每一个字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乔诗暮心上,她咬着唇,脸色发白,几乎是要喘不过气来。
“不过不用太担心,幻肢痛一般是在术后一段时间内存在,像阿珩现在这种情况不会经常发生。不过,阿珩的残肢经常发生磨伤和肿胀的情况,因为他长期佩戴假肢。”
见陆林语这么说,乔诗暮也想起来了,从俩人住在一起开始,傅知珩好像每天晚上都戴着假肢睡,她没有见过他拿下假肢的样子。
“我今天约你出来,吃饭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是想让你劝劝阿珩,让他佩戴假肢的时间要适当,长期佩戴会引发很多问题,对他受伤的腿一点好处也没有。”这种话陆林语对傅知珩说的口水都干了,他是一点也没听进去,所以她才没办法找上乔诗暮。
窗外的阳光猛烈,桌上的玻璃杯折射出略微刺眼的光泽,乔诗暮闭下眼,低着头,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脸:“我没有把握能劝服他。”
毕竟俩人对这件事都闭口不谈,但她也清楚只要俩人是夫妻,迟早傅知珩迟早也要对她坦诚相待,只是目前时候好像还不够成熟。
她和傅知珩之间还缺点什么。
大概是夫妻间该有的那种亲昵吧。
俩人现在的状态,没有比相敬如宾四个字更合适的了。
陆林语一笑,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无比笃定的说:“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