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静,月光倾泻而下,穿过轻薄的遮光窗纱落进静悄悄的卧室里。
床上,乔诗暮眼睛紧闭,面色十分痛苦,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嘴里痛苦的呻吟着什么。
乔乔……
乔乔……
一对夫妇声音痛苦的呼唤着她。
她是那么的想要紧握住他们的手,可她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那道力带走,一瞬间全都消失在她眼前。
“爸妈!”
乔诗暮几乎是整个人一瞬弹坐起身,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张开的瞳孔里充满恐慌,眼角溢出的泪像珠子滚落,此刻的她就像是刚差点窒息而亡的溺水者重获新生一般。
一阵头痛欲裂的感觉在脑子里冲撞,她曲着双腿,抱着头痛苦的呻吟了两声。
她感觉全身的力气好像都已经用尽了,深夜时分,她独自一人,终于再也无法继续维持表面的坚强和沉静,歇下身上的伪装,不再抑制心底深处的悲痛。
漆黑的卧室,月亮凄清的光落进来,她就像个孤独无助的孩子,哭得不能自已。
醒过来后,乔诗暮几乎是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晨天才刚亮她就起来了。
等姜丝丝起来时,她已经出门了。
花店今早刚从鲜花基地空运过来的花非常新鲜,乔诗暮自己精心挑选了一扎粉色百合让店员抱起来,随后拦了辆出租车:“师傅,麻烦送我去松山墓园。”
时间还非常早,太阳刚从云层里露出脸,淡淡的夏日光泽轻柔的落在枝头。
这个时间到墓园探望亲人的亲属并不多,乔诗暮抱着母亲最爱的粉百合,迈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上走。
“爸妈,乔乔来看你们了,你们最近过得还好吗?”
冰冷坚硬的石碑上,贴着一张合照,一对夫妇依靠在一起,灿烂的笑容足以证明俩人当时有多幸福。
看着照片里的两个人,乔诗暮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宝盒被触动开关,所有回忆在这一瞬纷飞折叠。
她往石碑走近,把捧在手里的花轻轻放在石阶上,认真的摆好:“妈,这是你最爱的粉色百合,我爸在那边有没有给你送过花?估计我爸还是那么不懂情调吧。”
说着,她笑了。
笑着,眼泪也落了。
她缓缓蹲下身,掩不住从眼眶里落下的泪。
……对不起,我至今没有找出当年的真相,还爸一个清白。
每年的今天,乔诗暮都会在墓园里陪父母,一直到中午才会离开。
午间,气温升高,阳光也愈加猛烈。
乔诗暮调整好情绪后,跟父母告完别便离开了。
单薄的身影脆弱得像是一阵轻风就能吹倒,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停车场的某车里有人默默地注视着她,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驾驶座上,剃着寸头,穿着一身严谨黑西装的男人扭过头,对坐在车厢内的男人问道:“总裁,时间不早了,您下午还有个国际会议。”
片刻后,后排车厢的一侧门打开,泛着金色光晕的阳光落在一个宽阔的肩头。
这会儿,乔诗暮已经坐在出租车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