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遥看不清他的脸,也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她呼出一口气,有些不满似的,也有些无奈似的,给管家打了个电话。
第二天,祁镜澍发了一场高烧。
路之遥疑惑地看向告知消息的管家,茫然极了,“他摔到水里了吗?为什么会发烧?他昨天也没感冒啊?”
管家李叔看着路之遥,和蔼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他说:“小姐,我也不太清楚,疾病总是突如其来。”
路之遥看着管家,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绪,“我做错了吗?”
李叔一愣,低头,恭敬地道:“您还小,您不该对自己过于严苛,况且,您也不会有错。”
路之遥握着勺子,吃了一口早餐。
她有些茫然。
直到很多年后,路之遥都不是很喜欢回首过去。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但是没有人告诉她。
在路虞掌控下的路家里,她从来不会有错,她从来不该被指责。
祁镜澍发烧的第二天,路之遥见到了他。
他呼吸十分不顺畅地躺在床上,面色潮红,桌边放着一堆凌乱的药。
路之遥伸手摸了下他的头,吓得收回了手,小声惊呼,“好烫。”
祁镜澍仰着头,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小姐,小心传染。”
路之遥看着他,觉得有些难受,问道:“我不该这样的,我错了,对吗?”
祁镜澍黑眸有些失焦,嘴唇皲裂。
他话音沙哑,粗粝极了,“您不会有错。”
像是嘲讽,像是陈述,也像是自我催眠。
*****
路之遥在漫长的梦中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
她捂着脑袋,疼得感觉有人在脑袋里打地钻。
她困难地打量了下周围,廉价的装饰和布置以及老旧的墙纸配色告诉她:这是快捷酒店。
路之遥扶着床,痛吟了几声,感觉身子都快散架了一样。
不远处的盥洗室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
路之遥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悄悄掀开被子看了眼。
好的,衣服还是昨天的衣服,酒味还是昨天的酒味。
安全,看来盥洗室里应该是程悠悠,或者只是漏水的水声。
路之遥顺着床头摸到了手机,刚解锁想看眼时间,却陡然发现几条信息弹了出来。
你尾号0414的银行卡于x月x日22时09分消费于转账支出1500元人民币,活期余额14000人民币
你尾号0414的银行卡于x月x日22时40分消费于转账支出3000元人民币,活期余额11000人民币
你尾号0414的银行卡于x月x日22时09分消费于转账支出8000元人民币,活期余额3000人民币
路之遥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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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五是她刷的酒费和卡座费,那三千和八千是什么,总不可能是这家破酒店的房费吧?
路之遥连忙打通了程悠悠的电话,“悠悠你在哪儿,我卡好像被盗刷了,日,我现在在一个酒店里,怎么回事?”
她着急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在宿舍呢。”程悠悠问道:“你刷了多少钱?”
路之遥着急着钱的时候,一时间也没发现程悠悠为何在宿舍她却在酒店的事,连忙答道:“一动一万两千五,一千五是昨天的酒费,剩下花出去的就你妈离谱?!”
程悠悠问:“你还记得沈忱吗?”
路之遥茫然,“啊,什么沈忱,他怎么了。”
程悠悠话音冷静:“他昨天在pub表演琵琶,你上去就把他琵琶砸了,赔了三千。”
路之遥:“……”
她话音颤抖,“那、那八千呢?我又把什么砸了?”
程悠悠道:“哦,除了琵琶倒是没砸其他的。”
路之遥松了口气。
程悠悠语气十分平静地继续道:“但是你拉着沈忱的手说要包他一夜,从五千开到了八千,当场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