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恪坐在他面前,虽然矮了他大半截,气势姿态并不差半分。
他握着钢笔,不愿意分神看面前的男人,低头看着文件。
傅恪的话音带着十分的疏离,“这位李先生,我不知道怎么进入到这里,又是怎么打听到我在这里的。但是如果你来这里仅仅是说这些话,我觉得我应该现在联系警卫部。”
路之遥看不见他的脸,但她可以想象到他那张常常笑着的脸此刻一定毫无表情。
男人的情绪愈发激动,狠狠伸出手将傅恪桌上的文件扫到地上,“你真的是令人作呕,你这样的人也配——如果不是我,真不知道你——”
傅恪终于有了些动作。
他放下了钢笔,黑眸静静地看着男人,“你现在还觉得你当初的所为是正义?难怪你至今活成这种令人发笑的模样。”
男人声嘶力竭道:“哈哈你活该!”
傅恪没理男人没头没尾的话,只是道:“警卫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你不能在他们赶过来之前走的话,你知道你接下来会多难堪。”
男人握着拳头又骂了几句,转身匆匆走出来。
“咔——”
门被猛地拉开。
站在门口边上的路之遥还没反应过来,便与那冲出来的男人撞了面。
男人四十左右,头发有些乱,衣服穿得有些不伦不类,眼睛发红。
他看见路之遥后,浑浊的眼睛转了下,突然伸手指着傅恪道:“你是他的学生?看来你还不知道你的老师是多么的有辱师德,多么的——”
傅恪看向门口,站起了身,话音淡淡,“你大可以继续你的滑稽言论,如果你不在意你的家人工作环境再糟糕些。”
男人脸色铁青,有些踉跄地跑出去了。
傅恪走出办公区,俯身收拾起来被男人扫到地上的文件。
路之遥褐色的眼珠转了转,觉得这个气氛不是聊天的时候,走进了办公室也和他一起收拾文件。
没多时就收拾干净了。
傅恪给她倒了杯茶,“你怎么来了?”
“啊,没什么。”路之遥握住茶杯,倚靠在沙发一边笑眯眯的,“想和你约会了。”
傅恪微怔,随后他淡淡地笑了下,纤长的手指点了点右手手表的表盘,“已经两点多了,我等等要去上课。”
这是拒绝。
路之遥装作听不懂,“那就翘课!”
她说完后,没忍住起身去拉坐在座位上的傅恪的胳膊,“哎呀你起来啦,我们出去玩吧,去约会吧!”
傅恪被她拉扯得身子晃了下,最终没忍住用右手拍了下她的手。
他黑眸弯了下,面上的笑意却淡了些,“路之遥,不要——”
“傅恪!”路之遥打断,气呼呼地道:“你骗我!我早就去论坛搜了一遍,你今天根本没有神经学的课!所以你才没课呢!”
傅恪金丝框眼睛下的黑眸如黑曜石般,话音淡淡,“是交流心理学。”
路之遥:“……”
她心虚地别开眼,“啊,这样啊,好吧。”
路之遥松了手,却还是忍不住开始嘚啵,“你的课题研究不是很重要吗?我找你约会可是为了你,才不是为了你,结果你还这么冷淡,怪得了我嘛!”
傅恪看了眼时间,将教案放在蓝色文件夹里,起了身。
他握着文件夹敲了下路之遥嘚啵着的还在晃的的小脑袋,“来蹭课不打听一下这门课一周有两节吗?”
路之遥捂着脑袋痛呼,“嗷呜——”
傅恪微怔,随即报臂歪头看着哀嚎的路之遥,笑了声,“我没用劲,很痛吗?”
“不疼。”路之遥停止了惺惺作态,十分诚恳地嘀咕,“但是得装一下,不然怎么让你心疼!”
傅恪摇头,道:“我差不多要去上课了。”
路之遥撅着嘴巴,故意将褐眸睁得大大的,“所以你刚刚心疼了吗?”
傅恪笑了下,握着教案的手背在身后,转身走了。
“傅恪!你都心疼吗?你就舍得这么走嘛!”
路之遥跪在沙发上,手扒着沙发背,探脸出来对着他的背影小声喊着。
傅恪慢条斯理地走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顿了下脚步,背在身后的手捏着文件夹对她摇了摇。
似乎在示意她赶快跟上似的。
路之遥喉间“哼”了声,这才慢悠悠起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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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将上节课布置的小作业交上来吧。”
傅恪收起了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