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抓到了什么？
秦颂没有反应过来。
宁梵清冷的嗓音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但是又好像近在咫尺。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定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又像是身体与灵魂分离，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切。
下一秒，他又像是被身体吸了回去，同时感觉灵魂像是被撕裂了一样，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剥离了出去一样。
随后他感觉自己能动了，但是疼痛让他不由得大口大口的呼吸。
灵魂的每一寸都在疼痛，感觉身体像是缺了一块，但是又不知道究竟是缺少了什么。
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是宁梵做了什么。
他猛地回头看向宁梵，“你对我做了什么？”
可是宁梵却没有看向他，而是看着自己的手。
秦颂也顺着看过去，就看到宁梵的手里正提着什么，却只能看到像是一团雾气一样的东西，甚至没有轮廓。
这让秦颂吓的向后退了一步，“你拿的是什么？”
宁梵对着他挑了挑眉，“你不认识他吗？”
秦颂猛的皱起眉头，不明白宁梵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怎么会认识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宁梵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这就奇怪了，你刚刚还说的信誓旦旦是他选中了你。”
“怎么现在又不认识了呢？”
宁梵的话让秦颂愣在原地，“你，你什么意思？”
他看了看宁梵，又看了看宁梵手中的那团雾气，突然浮现出一种十分离谱的想法。
难道…宁梵手中捏的是系统？
可是这怎么可能，系统不只是数据吗？为什么是这样的东西？
而且又为什么会被宁梵抓住？
一时间秦颂的脑海中出现了无数个问题，但是没有人能帮他解答。
他突然想起来刚才系统和他说要兑换重新读档的道具，之后就没了声音。
他连忙在心里叫了几声，“系统，你还在吗？我的道具兑换成功了吗？”
可是却没有听到任何回答。
秦颂愣在原地，冷静下来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之前虽然也没有也听不到系统的回答，但是和现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现在只感觉好像少了什么，那种系统真的离开了的感觉非常的明显。
难道宁梵手中握着的真的是系统？
他惊恐的看向宁梵，刚刚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宁梵微微眯起眸子，看着手中的那道魂。
他的形态倒是有些让她意外，之前在秦颂那里看到他的时候，只能隐隐看到他的轮廓，如果被抽出来的话，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但是现在就连秦颂这么一个普通人都能看到他的样子。
这样想着宁梵回头看向萧聿礼和宁易舟，“你们看得到我手里的东西吗？”
两人同时点点头，宁易舟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老祖宗你这是什么呀？你抓了一团屁吗？”
宁梵干净利落地抬脚就把他踢了出去。
“不会说话就滚吧。”
萧聿礼却一下子明白了宁梵的意思，他也好奇的过去看了看，“难道这就是他口中的系统？”
“他能说话吗？那他说的话我能听得到吗？”
萧聿礼对宁梵手中的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宁梵挑了挑眉，“他可以说话，不过你们听不到。”
萧聿礼又继续问了起来，那他在说什么？
宁梵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他在装死。”
宁易舟被宁梵那一脚踢的有点远，他从地上滚起来又小跑回去，也跟着好奇的凑过去。
“所以老祖宗您是怎么把这玩意掏出来了，他不是说这玩意没有实体吗？”
宁梵又轻笑了一声，只是你们看不到而已，说着她把手中的东西送到秦颂面前晃了晃，“怎么离开你的身体之后就不认识他了吗？来打个招呼吧。”
看到那团雾气凑过来，秦颂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
“你再骗我，这不会是系统的。”
看到他固执的样子，宁梵无奈的摇摇头，“你还真的把它当成什么系统了呀，他根本就不是。”
这一句话直接颠覆了秦颂的世界观，他猛的抬起头瞪着宁梵，“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系统刚才还和我说要兑换重新读档的道具，都是你打断了我们，不然我就要重新回到定计划之前，这样我就不用坐牢了！！”
后面的萧聿礼和宁易舟听到秦颂的话嘴角都抽了抽，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了，他们真的会以为秦颂得了精神病。
宁梵却被他这句话逗的笑了出来，“他说什么？重新读档？是指重新回到过去的意思了吗？”
“那他有告诉过你需要付出什么吗？”
这个问题让秦颂一愣，好像刚才太过激动没有问。
秦颂的沉默让宁梵明白了答案，她又摇了摇头，“先不说他能不能做到，就算能做到付出的代价也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面对这个问题秦颂却异常固执，“不，我负担得起，只要能达成我的目的，我什么都能负担……”
“即便是你的生命吗？”
宁梵的话让秦颂，猛的停了下来，抬头不解的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梵耸了耸肩，“就是字面的意思。”
“难道你认为这样重新回到过去的能力，是不需要任何代价的吗？”
秦颂抿着嘴不说话，他也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自己刚才或许答应了一个什么危险的条件。
不过他还是不相信宁梵那句话。
系统一定就是系统。
而他是被系统选中的那个最特殊的人。
宁梵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收起脸上的笑意，抖了抖手中的那团雾气。
那团雾气明明连轮廓都没有，可是秦颂去好像看到他在颤抖，就好像是在害怕宁梵一样。
随后就听到宁梵的声音响起。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系统，只是一抹残魂，会一点小能力附在你的身上，用你的生命力去喂养他，你们的接触越密切你的生命力和能量就会慢慢给他，包括宁易舟的气运，即便是你抢过来受益的也是他，而不是你。”
这样的解释让秦颂完全不能接受，他用力的摇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不是系统呢！那他说的那些难道都是假的吗？”
宁梵点头，“是的，这个世界也根本不是什么书中的世界，宁易舟更不是什么萧聿礼。”
“你也更不是什么被选中的那个特殊的人，只是一个被他利用的冤大头。”
宁梵叹了一口气，“他只是用能力帮你改运，而你本身的能力与让你得到现在的一切，不该是你的你永远也得不到，而你得到这些的这些，即便是没有他，你也能得到。”
宁梵用最淡然的声音摧毁了秦颂的世界。
他依旧用力的摇头，他想要后退，却没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无力，竟然直接跪了下去。
“不可能！你说的都是假的，我不相信，你快点把我的系统还给我！！！”
看到他的样子，宁梵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捏了几下，随后伸出食指，在秦颂的眉心轻点了一下。
然后把捏着残魂的另一只手递了过去，“你自己感受吧。”
秦颂不明所以的抬起头，就看到刚才还模模糊糊是一团雾气的东西，逐渐变成出现了轮廓。
虽然依旧看不清模样，但是也能大概分辨出来应该是一个人形。
宁梵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回想一下，他是不是从来没展现过更进一步的能力，所有的能力基本都是与改变你的运势相关？”
“比如本该不属于你的东西，变得轻易的落到你的手中，还会轻易的得到一些人的信任和爱慕。”
这句话让秦颂震惊的看着宁梵。
居然都说对了，其中他兑换的大部分道具都是这几个作用，而且他只是用了这一些就已经走到了现在的位置。
但回想了一下，系统能兑换的道具好像确实都是一些很虚的东西，当时他当时最需要的就是这些，也就没有多想，现在想一想确实如宁梵说的扎样，系统没有展现过其他能力。
宁梵又继续说了下去，“还有近期你是不是感觉到身体的状况变差了一些，但是又检查不出来是哪里有问题？”
秦颂更加震惊，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就在这个月，他突然觉得身体无故很疲惫，总是乏力，胸闷气短，做什么事情也都提不起精神，甚至连健身也有好几次差点受伤。
但是他去医院检查，又检查不出来什么，只是让他回去多补身体。
他以为是他太累了就没有注意，难道这也和系统有关吗？
宁梵冷笑了一声，“这就是我说的，用你的生命力和能量在喂养他，相当于他是蚊子，而你是他的移动血袋，你们置换的能力越强，他吸取的能力就生命力也就越多。”
“用你的话来说，你是不是兑换一个兑换过一个比较强的道具？”
秦颂下意识点点头。
宁梵轻哼了一声，“对，就是这个，原本他只是轻轻附在你的身上，但是这个之后你们和他的一部分灵魂就进行了融合，所以才让你的灵魂变得越来越虚弱，灵魂上的问题医院自然检查不出来。”
“至于其他的，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确实不用宁梵再说了，她举的这几个例子全都对上了，足以证明了她刚才的话。
但是秦颂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相信了这么多年的系统居然是假的？
而且自己居然还在用生命去喂养他，这真的是太离谱了。
这么多年他相信的究竟是什么？坚持的又究竟是什么？
所有的一切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居然都为别人做了嫁衣。
确实如宁梵所说的，他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冤大头。
不，他就是一个大傻逼。
秦颂再也控制不住大喊了一声，然后便倒在地上，全身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宁梵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崩溃的秦颂。
“或许对林朝柠和罗纹来说，这件事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你来说，这件事等于救了你一条命，你应该感谢我。”
秦颂依旧处在世界崩塌的痛苦之中，没有回答宁梵的话。
不过宁梵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她对着在旁边看戏的宁易舟扬了扬下颌。
“把他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