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谓看着这文章把盐仓镇夸成了一朵。
什么台风中镇政府舍小家为大家抗台啦,进击的捕捞队啦,风雨中的同学们啦,以及镇政府为了百姓,开辟蹊径,开办了大型养殖场,把海上遇难渔民的家属安置工作落到实处……吧啦吧啦!
拍案叫绝。
这是拍盐仓镇的马屁,也是送给盐仓镇的一份大礼!
“你看看有没有原则问题,没有问题就投出去了。”韩星晖叫韩谓把关。
韩谓把王小碗又叫来看了一遍。
王小碗问:“这是谁写的?”
韩星晖:“我写的。”
王小碗不相信地看了他一眼,后者脸色都没变,王小碗给他竖个大拇指,说:“佩服。”
文章寄出,韩谓比谁都高兴,嘚瑟两天。
和王小碗说:“自从小许同志来了,咱们镇好事不断,看着吧,《盐仓镇·映像》这篇文章发表后,上级一定政策往咱镇倾斜,盐仓镇工作肯定会再上一层楼。”
正说得高兴,一辆伏尔加小轿车开到大院来,韩谓一看,这不是章宗泽副主任吗?他怎么跑我们这里来了?
“章同志好,您是稀客,快请进!”韩谓瘦巴巴的脸一秒堆满谦卑的笑容。
“韩镇长你日子不错啊,渔业任务完成得好,又搞了养殖场,咱们区里领导都多次提到盐仓镇呢!”章宗泽脸上带着笑意。
韩谓又谦虚了一阵子,笑着问道:“章同志这次来有什么指示?”
章宗泽端着茶水,看上去很正派,说:“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听说咱们这边大地主的工作还需要加强,不能叫他们爬到人民群众的头上来。”
韩谓吓一大跳:“哪有这种事?这是谁在领导跟前跟我韩谓过不去?”
“听说你们养殖场的书记叫韩季?他是坚定地跟着地主家小姐走的吧?这种人怎么能做镇企业的书记?咱们镇上那么多进步群众,谁都比他合适吧?”
章宗泽大帽子一顶压下来。
韩谓气得捂着心口说:“章同志,韩季他是捕捞队六组的组长,十年来他出生入死搞生产,好事做了无数,帮助那么多困难家庭,搞得现在都26岁了还是个光棍……养殖场也是他的心血,我们没有理由不给他个机会。”
“地主家的孩子就该夹着尾巴做人,韩重锦那么大科学家不是也认清形势,和周惜雪划清了界线?韩季冥顽不化,坚持和地主小姐一条阵线,这种人怎么能给他担任要职?”
韩老太太大名周惜雪,章宗泽说:“啧啧,听听,周吸血(周惜雪),她想吸人民群众的血?”
韩谓心里骂道,x你祖宗,你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有气,但是官场那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他以退为进地说:“章同志,我确实欠思考了,那让他做厂长,叫书记监督着他,您看行不行?”
章宗泽拍了一下桌子,指着韩谓说:“韩镇长,你给我玩什么狸猫换太子?你思想是不是也在滑坡?”
韩谓一口老血咽下去,眼睛立愣了两下,硬是挤出一丝笑容,说:“好好好,回头我们开会研究一下,好不好?”
“还有,你们镇中心小学是不是有个姓许的代课老师?这个老师听说和很多男人搞不拎清。你们是怎么回事?教师队伍已经清理那么多年了,你还让这种人做老师?”
韩谓眼睛直直地看着章宗泽,他活了四十多岁了,做镇长也十几年了,第一次被领导指着鼻子骂,还是骂的他心尖尖上的两个人。
“章同志,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这么可笑的谣言,许老师德才兼备,竟然这样被人污蔑!养殖场的用人我们可以研究,但是污蔑许老师,我韩谓就不答应。”
他捋了捋自己的白头发,强硬地说:“你们若觉得我思想不过硬,尽管拿下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