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底下,一只手轻轻握住了陶月儿因为担心而攥紧的手。
陶月儿愣了一下,抬头,就看见伶正低着头,关切地望着自己。
这是他们从洪荒回来后,伶第一次触碰自己的身体——他因为担心陶月儿突然对季寒羽爆发出来的关心,而忍不住再次握住了她。
他的手心温热,似乎是在告诉陶月儿:“别担心。”
陶月儿感觉到了他的担心和安慰,但是却也觉得没有必要。
她担心季寒羽的安危不假,但那只是她个人的情感,不希望因为这个而让伶难受。
陶月儿的双手反握住了他的右手,在心里道:“谢谢你,伶。但是我没事。”
“嗯?”伶问:“真的没事?”
“我渐渐地开始接受生命中的人来人往,事实更替。季寒羽对我好、救过我的命,但那是在过去。如今的季寒羽,跟三年前已经不同了。我接受他的改变,他也要接受自己的结局。”
陶月儿说的十分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望着前方。
而这会儿,那神女的脾气似乎更加不好了。嘴角就连那一丝讥笑也消失了,只冷冷的望着人群。
季寒羽无疑是这一群人中,最吸引人的存在。那黑衣神女自然也看见了他。望着他的眸子里,多了一丝疑惑。
而后来赶过来的玄清宗弟子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这里气氛不大对劲,见找不到自家的子弟,只得低声下气,问其他玄修者:“玄清宗的弟子何在?”
玄清宗这些日子,没少得罪人。在皇城之中他们横行霸道,杀了不少人,几乎没人再搭理他们。也只有曾在玄清宗学习的琉国皇子白相景与他们关系还算不错。
白相景挑起帘子,从自己的马车中走出,对人群中的季寒羽道:“他们就在地上。”
季寒羽一开始听不懂,但低头,看到地上那一层厚重的血雾,突然又懂了。
“你是说,他们都死了?”季寒羽问白相景。
“是啊。我亲眼所见,‘嘣’地一声,三十个人整齐划一的化作了一团血雾,连着剑和衣服一起,从这个世上消失了。”白相景的描述一点也没有夸张,但似乎为了让季寒羽更有参与感似的,表情动作极其夸张,这让一干后来的玄清宗弟子都露出了不信与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