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还穷,只要她还念旧,那么他们之间,就还能继续聊下去。
陆冠廷没有回答她,而是问她:“陶月儿,你近年来,过得还好吗?”
“还好。”陶月儿笑着点头,催问他:“你又爱上别人了吗?”
陆冠廷摇头:“没有。后来,我从未爱上过旁人。”
这个‘后来’自然不是指代陈秋碧死去、抑或是娶妻之后,这个‘后来’在陶月儿的面前,当然指的是陶月儿。
他山珍海味吃够了,见了她这盘乡野小菜,竟也觉得无比可口和美味,想要再尝一口来。
但她不是小女孩了。
她已然在世间最底层摸爬滚打了二十八载,她怎么还会相信他这般言论呢?
陶月儿眼中的笑意消失了。
她给过陆冠廷机会了。
她穿着陈秋碧的衣服,他居然没有想起秋碧来,见了她,他却与她诉起旧情来。她不会再手软了。
当晚,陆冠廷回去后,便听闻贺瑾雯和小少爷在后院小屋中大哭大闹,这一次,哭声宛若被放大了百倍、千倍,搅扰得整个陆府的人都听得到。
只要贺瑾雯放下孩子,那孩子就啼哭不止。可贺瑾雯已经连着十一日没有睡好觉,已是在崩溃的边缘。
“再哭,便掐死,一了百了!”陆冠廷怒气冲冲地冲进了小院,对着那尚在襁褓中的婴孩道。
贺瑾雯不敢相信,他竟然因为听到哭闹一晚,便发如此大的火气。要知道,她已经连日守了十一日,她心中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可这个当爹的,却是连‘掐死’一类的话都说出口来。
贺瑾雯彻底心寒了。
“和离吧。”贺瑾雯道:“孩子我会带走,绝不拖累你。”
这怎么可能?
陆冠廷的人生里,自己努力的成分有,可岳丈的帮扶也不可或缺。他的人生没有和离。
只有鳏夫。
她贺瑾雯入了陆府,生死陆府的人,死是陆府的鬼。她就算死,也要为陆府贡献死后的一生。
“不可能。”‘啪’地一巴掌过后,贺瑾雯被他煽倒在地。
“你!”贺瑾雯不敢置信,从来温文尔雅的丈夫,怎么会对她大打出手?
“假如你还有活着离开这里的念头,我的下手只会比这次更狠。”陆冠廷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从陆府出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抬着出去。你自己好好想想。”陆冠廷说完,拂袖离去。
而后,贺瑾雯就怎么都睡不着了。睡不着便哄孩子,孩子好说歹说,下半夜没有在哭。而贺瑾雯的内心,却疼得流血。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这是她当初心心念念要嫁的人,她却不再分得清眼前人是人是鬼。她开始怀疑,当年陈秋碧死得蹊跷,而她那一对孩子,亦是如此。
陆冠廷真的与他们的死没有干系吗?
那么她呢,在这其中,又扮演的什么角色呢?
贺瑾雯突然觉得全身发冷,这间屋子,不再是她的安眠庇护所,而是索命池。
稍安勿躁,了结陈秋碧和陆冠廷的事情,陶月儿就可以心无挂碍的上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