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熹见陶月儿许久没有反应,走过去,在她的脸上踢了两脚,她仍是趴在地上,毫无反应。
明熹蹲下身,打开陶月儿上翻的眼皮,见她瞳孔对外界光源没有丝毫变化,才示意大家停手。
“她死了。”明熹转身对明烨道。
明烨执茶杯的手停顿了片刻,想了想,便道:“留在此处不妥,扔去后山,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她说话的时候,表情坦然淡定,仿佛一条人命在她的眼里甚至不如蝼蚁。
碾死陶月儿,整个过程不超过半个时辰,确实就像碾死了一只蚂蚁。
陶月儿甚至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而死。
明熹觉得此法甚为妥当,便立刻着手去做了。
……
……
后山里,大雪覆盖了天地。陶月儿周身的鲜血很快被大雪覆盖,而后新流出来的鲜血又再次染红了白雪。
月色下,只有陶月儿身边的颜色与这银装素裹的世界格格不入。就好像一团黑雾污染了这个世界。
她就是木桶最短的那块板,是素女宫的耻辱,更是玄清宗里最没用的弟子。她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带给旁人麻烦。
可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死,她的人生才刚有些许气色,她想活啊!
陶月儿突然猛地吸了一大口气,而后断裂的胸骨又插入肺部,让她再次猛烈地咳出一大口血。
天地间除了落雪声,还有她急促又起伏不平的呼吸。
而后她的呼吸又渐渐地弱小下去,直到与落雪融为一体。
她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了……
“陶月儿!”不知道过了多久,森冷的空气中传来伶的怒喝声。
陶月儿浑身一颤,猛地睁开眼睛。
伶……是伶来救她了?
陶月儿激动万分,胸口起伏,却双目无神的望着天空。
她的手胡乱的在空气里抓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到头来什么也没抓到。
她的眼睛也看不见了。
她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伶了?
或许是陶月儿心中的声音过于强大,伶一整晚都从遥远的天边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而那个声音,听上去像陶月儿。
伶寻遍玄清宗都没有找到她,直到后半夜,才在这落满雪的山头看见浑身浴血的她。
伶慌忙跪倒在陶月儿身旁,一手抱住她孱弱的身子,一手握住她的双手腕,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自己怀里。希望以此能带给她些许安全感。
感受到伶的体温陶月儿确实不再挣扎了。她闻到伶身上独有的香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安安稳稳的靠在伶怀里,双手无力却又想紧紧攥住他的衣裳。
她笑了笑,道:“真好……真好啊……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