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今日起，换我养你
翌日，伶在摆弄朱砂时，不小心沾了些在手心，遇水化开之后，如血般淌在手心。
恰好这时陶月儿端着食物走进，引来门上落下簌簌灰尘，伶在灰尘中掩嘴咳嗽，再次张开手掌，陶月儿便见着伶手中的血红。
陶月儿大惊：“、伶，你怎么咳血了！”
伶一愣：“我……”
“快躺下！”不等伶解释，陶月儿便打断他，立刻将他摁回草堆躺下。
陶月儿这才发现，比起自己，瘦得更多的是伶。
他手指骨节分明，衣摆空荡得都快只剩下骨头架子了。
陶月儿难过地说：“抱歉，这些日子让您受苦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振作起来，给你找最好的大夫，让你过最好的日子。你的生命不会像阿音她们那样消散，你会活得很长！很长！”
陶月儿面上充满了斗志，一扫前日里慈幼局大火所带来的阴霾。
伶瞬间沉默了。
望着陶月儿的变化，他突然不想解释了，反而捂着嘴，更加用力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嗽声愈加响亮，他的背部弓起，眼中也带了些氤氲。这样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陶月儿充满了保护欲，一种再次找到人生意义的表情冲上她的面颊。
“今日开始，换我养你，可好？”
陶月儿踌躇满志，让伶拒绝的话来到了嘴边，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伶终于找到了让陶月儿振作的方法，虽然有些无耻，但管用。于是点了点头，说：“好。”
从此，便自然而然又心安理得的开始了漫长的装病之旅……
下午，陶月儿就着昨夜的剩菜，对付着吃完后，便去了城里。
西街上，一店铺外门庭若市，热闹非常。陶月儿凑近一看，才发现门口贴着一张红艳艳的招工启事。
妙香堂招收一名调香师学徒，性别无要求，年纪无要求，技能无要求，月薪足足有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是过去陶月儿一家三口一年的用度。既然毫无要求，她没道理不应聘，立即便走进了铺子里。
妙香堂是景国远近驰名的香室，买卖一切与‘香’有关的事物。
陶月儿一走进店里，就与扑面而来的香气撞了个满怀。
左边的柜子摆满了香料，每一种都用特质的木盒装着，约莫有两百种。壁柜上面则放着香炉、香盒、香扇；右边的柜子上摆着香纂、香粉、薰笼、香球、吊挂；正中则摆着几块类似糕点的方块，五颜六色，经听小厮给客人解释后，陶月儿才知道这个是香皂。
香皂与她平时用的粗制滥造的皂角不同，这每一块都有自己的名字。如岸芷汀兰，里面便加了牛奶和兰。玫瑰玉露里则加了玫瑰瓣和香油。据说用过之后，可以让身体留香数日不散……
其中的门道看得陶月儿叹为观止，无法相信香堂里卖的东西，竟能精致至此，也不怪这里生意如此之好了。
她也不由得猜测，伶身上的香气，或许也是用了香皂之故？
过去陶月儿不懂，如今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后院里，应聘学徒的人很多，但每一个进去了的都是垂头丧气的走出来。
陶月儿在队伍末端张望，从帘子的缝隙往里探，便见一丫鬟模样的人坐在内堂，虽然容貌娇媚，却面无表情、凶神恶煞，与陶月儿的温和做派截然不同。
看上去很难亲近。显然，她对这些应聘者，一个都不满意。
快要轮到陶月儿的时候，适时，一身着紫衣华服的艳丽公子从二楼走下。
他束发金冠，手执折扇，另一只手里还端着一盆墨色的不明物体。走路时几乎都不看路，只一心盯着那钵中之物。
他唇红齿白，容姿皎洁，绝美的面容堪比女子，引来无数人的垂涎。无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