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过人的房子,住起来未必舒适。且死去的人还是陶月儿的至交好友,想来陶月儿的心情不会好过。
所有人都以为陶月儿会答应季寒羽,但没想到,陶月儿沉默了一下,便摇了摇头:“不必了。”
陶月儿说完,转身走进了房间,谁都没有搭理。而她清冷淡漠的模样,也像是全然变了一个人。
“她是不是被打傻了?”白相景不住问季寒羽。
陶月儿这人,他们都认识了好些年,在她的脸上,似乎从来都是没脸没皮、没心没肺的笑,对所有人温和、讨好,不会与任何人生气。怎么这会儿……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不是伤心、难过,而是一种愤怒……她,似乎生气了。
下半夜,各门各户都增添了不少守卫,是图南将军军营中人,每一个都身着铠甲,五官都埋在坚硬的钢铁之中,就连眼神都看不见。宛若一个又一个的雕像,让人不适。
由于发生命案的是陶月儿的屋子,图南将军亲自带人把手,陶月儿的屋外也站了侍卫。这让她感到格外膈应。
她想见申屠,但似乎这里只要有外人,他就不会出现。
申屠是待在这里最久的人,陈秋碧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最清楚。而陶月儿也从来没有怀疑过,申屠会是杀害陈秋碧的人,因为他的四肢都被砍去,他就算有心,也没有这个能力。
其实凶手是谁陶月儿心中已经有数了,只不过申屠似乎是她如今唯一可以交流和信任的人,她想见见他。
“他们什么时候离开?”陶月儿问图南将军。
图南将军反问:“有我们在此保护你,你觉得不好么?”
“不好。”陶月儿斩钉截铁地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不需要人保护。”陶月儿一反常态,半点儿过去的软弱都没有,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极其凌厉的气势,不怒自威。
图南有一瞬间被陶月儿的气势所压迫,但很快反应过来。
她只是下界一个凡人而已,他没有理由怕她。
“抱歉,奉命驻守,不能离开。”
“奉谁的命?”陶月儿不依不饶,紧紧盯着他。
“自然是……”图南想说奉了仙主之命,但转念一想,仙主并没有明确的表示,于是只能说:“奉了长佩帝姬之命。”
“长佩帝姬没有权力插手后院的事,这是我的房间,请你们离开。”陶月儿冷冷道。
图南没想到陶月儿被打了三十棍之后还有力气跟他们吵闹,更没想到她的性子如此强硬,这下可犯了难。
他的确是第一次进内院,内院中,各自屋子的主人拥有最高的话语权,但陶月儿的屋子里出了命案,又实在敏感,一时之间他走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划破了夜空。黑暗中,那一声声属于男人的嘶吼,让寂静的夜再也无法平静。
“是常瑜的屋子!”图南将军很快反应过来,第一个冲了出去。
“你不许动!”就在陶月儿也跟着要走出去时,图南却将她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