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陶月儿,季寒羽很快开始重建房里的秩序。在没有什么主见的陈秋碧的面前,季寒羽自然而然的成了主事人。虽然陈秋碧也觉得季寒羽表现得过于凉薄和冷漠,却因得不过他,敢怒不敢言,只得当晚便搬去了副楼。
然而副楼虽然称作副,可里头的陈设与主楼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大抵是属于伶的那一间屋子上了锁。似乎不管是不是伶住过的地方,她都不允许人再踏入。
陈秋碧住在二楼陶月儿的房间里,默默的流眼泪。
陶月儿在园里,也依然能听见陈秋碧的哭声,整晚都未有停止……
陶月儿想,这大抵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所在,男人能够很快的认清现实,知道现实最该抓住的是什么。而女子总会沉湎于情感之中,沉浸在那一份失去友情的悲伤之中无可自拔,以至于第二天精神状态更差,差点儿被季寒羽赶走。
“假如你不能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的话,不如趁早离开。跟陶月儿、常瑜、白相景一样,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地方,把自己埋了。”季寒羽如是说道。
陈秋碧其实什么都没做,她只是精神很差的出现在了季寒羽的面前,在季寒羽收起房后,她不愿意向前走,只是停留在原地。
季寒羽自然无法忍受。
“我们已经死了三个人,仙主将我们寻来,绝不会只是看着我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去,我们必须找到出路,去到蓬莱。你若愿意帮助我,我们就组队前行,你若不愿意,我们就此别过。”季寒羽再次说道。
“房”在失去主人后,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季寒羽的手里,他也第一次的知道,原来房只是一个小小的妆匣。凭心动念,收缩自如。于是他见不得只知道哭泣的陈秋碧,想着她若不能振作,不如就此分道扬镳。
可在这满是火山灰的荒原世界里,陈秋碧一个人自然寸步难行,离开季寒羽她的确只能就地去死。于是也只能忍着他,说:“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寻找出路。”
“如此便好。”
季寒羽说完,也没有为难她。他就像不关心陶月儿的死亡一样,也不关心陈秋碧累不累、苦不苦,只是告诉她:“我往东寻,你往西去。若有情况,火羽箭相报。”
季寒羽说完,给了陈秋碧一枚自己独有的信物。陈秋碧接过,便听了他的话,转身离开。二人约好,不论是否找到线索,夜晚都会回到原处,在房相见。
陶月儿睡在地底,在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将他们对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听进了耳朵里。
她也这才知道,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她没有痛感、没有觉知、没有视力,在一片漆黑的境地里,却能将周遭的一切听进去。
死亡……有些吵闹,却也不如她想象中那样孤独。
伶是不是也跟她一样呢?
伶究竟‘死’在了哪里,她跟他人的对话,他能够听得见吗?
他会不会在一个无人的境地里,孤独的躺着呢……陶月儿发觉,自己哪怕死了,最想念的,也依然是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