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余不说话,楚业继续道:之前我还觉得你有救,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你表面上看起来像做错了事一样愧疚无地自容,其实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处于一个劣势的低位,好向我示弱罢了,顺便再道德绑架一下我,你都知道错了,我还得理不饶就显得很过分了,是吧?可你真的知错了吗?你到现在都还没因为偷录这件事向我道歉呢!
我,对
楚业连忙打断:迟了。
他冷淡地说:林成、李真钦他们虽然坏,但至少他们从不否认自己的恶心,可你呢?一边做着坏事,一边又试图把自己塑造成无奈的小可怜,你比他们又好到哪里去了?你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听着楚业的话,许余仿佛置身油锅一般,每一秒都是煎熬,每一秒都是痛苦,他狼狈地低声道:可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了,我真的很想出道,可那天我去问选管排名,投票通道刚开启第三天的时候,我还是第六,等又过了两天,我已经第十一了
许余声音透着绝望: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许余吗?我的余是多余的余啊,家里本来就已经生了我哥哥这个alpha,后来无意中爸妈又有了我,当时是打胎要罚款的年代,他们舍不得钱就把我生了下来,但他们并不想要我,我就成了多余的那个。听说娱乐圈的alpha很吃香,他们花了全部的心思培在我哥哥身上,想送他进娱乐圈赚大钱,但谁知道哥哥天生五音不全,学钢琴学的慢,学唱歌老走调,哥哥很痛苦,爸妈也很痛苦。
后来又一次,我偷偷去听了哥哥的声乐课,我唱得很好,老师夸了我,我就回家很开心地和爸妈说我可以和哥哥一起进娱乐圈,如果哥哥实在学不会,那我一个人也可以出道,让哥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但谁知道他们嫌我长得没有哥哥好看,觉得我会给哥哥丢人。
其实他们只是不甘心自己看走了眼,不甘心在哥哥身上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却比不过我一个几乎没人照顾的野孩子罢了。许余无奈地顿了顿,可哥哥对我很好,虽然爸妈不再让我去蹭哥哥的课,但是哥哥每次偷偷带我去,还跟老师说多说一点内容也可以,我聪明,我一听就懂,偶尔爸妈给他买的零食他也会分给我,他还经常带我去练钢琴,对他来说弹钢琴比唱歌简单很多,至少记住每个键在哪,只要苦练就不会出错。
后来,爸妈也不再让哥哥学唱歌了,让他专心学钢琴,可他们控制欲太强了,每天练多久休息多久必须分秒不差,什么时候上厕所什么时候睡觉也要按照时间表,就连一碗饭要吃多少米,都被规定得死死的,逼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那样的高压之下,练琴也变得不快乐了。许余眼眶红了起来,声音哽咽,终于有一天,哥哥忍不住了,他半夜偷偷收拾了行李准备离开家,离开之前他把学了很久的那首钢琴曲录成了光碟给我,他说他知道我喜欢唱歌,知道我想当明星,他祝我前程似锦,可以早日站在最耀眼的舞台上,我跟他说,我一定会的。
许余低着头,眼泪不断地在眼眶打转,努力平复着心情:我哥走了的第二天,爸妈就发现了,他们觉得是我帮助了哥哥逃跑,接管了我的手机和一切的通讯方式,想用我联系上哥哥把他抓回来,结果真的被他们找到了,他们去隔壁市去的匆忙没来得及管我,我就趁机告诉了哥哥真相,让他快跑,然后我也逃离了那个家,后来我再也没联系上哥哥了。以emperors出道后,他们来找过我,但并没有要抓我回去,他们想让成为明星的我把哥哥引出来,可我只想让不知道在哪的哥哥能够看到我,让他看到我在舞台上发光,让他知道我过得很好,让他放心而已。
我真的太想再出道了。许余的声音逐渐发哑。
楚业沉默着听完许余的絮絮叨叨,内心只短暂地波动了那么几秒。
来这的人,谁不想出道呢?他无动于衷地问,你以为就你惨,就你有一定要出道的理由是吗?那些每晚在训练室熬夜通宵的训练生哪个不是破釜沉舟,抱着必出道的决心来的?
这里是唱跳101,不是卖惨101。楚业语气平静地说,程远帆已经27岁,今年再出不了道,那他以后更没有出道的机会了,你看看他平时在干什么?他在训练室呆十八个小时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顾瑾一公练舞练到腰伤复发都在坚持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楚业厉声质问,对,你是大vocal,但你想过要练舞要学rap吗?这次1.5公没有投票,不牵扯排名,你还是选了纯vocal的歌,连其他的尝试都不敢尝试,安晏在初舞台上说的话是都被狗吃了吗?你也知道你自己性格不吸粉,那你尝试过要改吗?
你自己在原地踏步,甚至在不断退步,不想着努力,却觉得把上面的人拉下来你就有机会上位了,你不觉得可笑吗?
楚业的话句句都像尖锐的利器,不断地扎在许余的伤口上,让他的脸色变得愈发惨白。
我那你准备怎么办?像处理李真钦一样,把澄清的录音发出去吗?许余语气虚弱地问,心想这样也好,也能让他少一些痛苦和煎熬。
在楚业承认自己就是tree后,网友也很快反应过来,录这段音的人阴险恶毒,都在猜测到底是谁录的,只要楚业将刚才他们谈话的录音发到网上,许余作为楚业的队友,干出这种偷录的行为,铺天盖地的骂声是少不了的。
李真钦的录音?楚业意外地愣了一下,他也是在前不久拿安晏的手机才看到那个洛神赋传上去的录音的,两人还猜测了一下到底是谁干的,但线索太少了一点头绪都没有,楚业也就懒得再去猜了,我可不干偷录这种事,你说我要把你怎么办?让我想想
楚业就是有仇必报的性格,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放过许余,哪怕对方过去再惨,那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总不能打你一顿吧?楚业懒洋洋地道,万一你拿着全身的伤口再去镜头下卖个惨,那我可真就百口莫辩了。
他语气凉凉的,听上去格外讽刺。
哦,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楚业眯了眯狭长的眼睛,眼尾因为心情愉悦微微上翘,透着一股狡黠,这样吧,你就继续努力吧,为了能出道继续努力,就当这一切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许余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向楚业,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可理智又在提醒他,楚业可不是那种好心的人。
楚业见许余一脸期待的傻样,不由地笑了声抬高下巴垂眼睨着他:你不会真以为我会放过你吧?只是现在在选秀里,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如果只是直接给外面爆料这次的事,那只会是一次性伤害,就像李真钦那样,知道自己出道无望后整个人都废了,那多没意思,所以这次我们玩持续性伤害。
你的料我想什么时候爆,爆不爆,决定权都在我,或许我明天就想给你个痛快,或许等到出道夜那天,或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我说了算。楚业饶有趣味地说,你只要像以前一样就好,认真对待比赛,好好参加演出。
许余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他听懂了楚业的意思。
只要他的把柄还在楚业手上一天,这对许余来说,就是个定时炸弹。
毕竟偷录隐私这种事,人人都会把自己带入受害者,光是脑补一下周围有人会干这种事,他们就恨不得立刻把他挫骨扬灰。
不管许余多努力,哪怕他努力进了出道位,只要楚业把事情爆出来,那他肯定就是一身骂名。
可许余不知道楚业什么时候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爆料,但只要有一丝出道的机会,许余就不想放弃,可是一旦楚业爆料,他过往的所有努力都会化成泡影。
这就是一件很矛盾的事了,许余会惴惴不安,会忐忑辗转,他在努力的每一秒或许都在痛苦煎熬,在猜测楚业会不会下一秒就让他原形毕露,但想放弃的时候他又会忍不住去奢望,或许楚业真的不打算爆料,虽然这可能是万分之一都不到的可能性,精神上的折磨会令人更痛苦。
许余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楚业把他的弱点拿捏得死死的。
想出道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这一刻他是真的有些后悔了。
还有一件事,我要问你。楚业目光冷了冷,宋承燃打碎的那个光盘到底怎么回事?你的储物柜在二层,怎么可能被随手一带就摔个稀碎?
许余心里咯噔了一下,紧张地舔了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实话吧,许余,你现在最大的把柄在我手上,你还怕什么?楚业冷笑一声。
许余吞了口唾沫,艰难地开口:是那天的前一晚,我训练太累了,想回宿舍休息,谁知道太困了脚下没注意,我就摔下去了,我当时下意识地把包抵在身前,训练包里塞了不少东西,起到了缓冲的作用,没让我受伤,可是收拾完回到宿舍才发现,很多东西都碎掉了,那张光碟也是。
楚业发出一声轻嗤。
顶着对方的嘲意,许余声音虚弱不少,道:东西是我自己弄碎的,我放在包里本来想着有空的时候看能不能粘起来,但是没想到宋承燃居然粗手笨脚地把它扯出来了,我本来想告诉他事实的,可是我一想到他抢走了队内的c位,他人缘好,又那么讨人喜欢,就连你都很喜欢他,我就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