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檀:“你怎能确信他一定高中?”
“以舒二公子才思,一甲的确不难。”周静婉轻声评价。
“就是!”白敏敏附和。
“不过话说回来,舒二公子春闱过后也该议亲了。他那般光风霁月的人物,不知会娶位什么样的妻子。
“欸,你们说,他该不会尚公主吧?
“可眼下并无适龄公主……”
白敏敏自顾自地碎碎念着,末了又遗憾道:“若不是母亲早为我相看好了未来夫婿,我白家倒也不差,找人上门说媒,没准舒二公子一时昏头就应下了呢。
“不过舒二公子这种人物也只适合远观,真要嫁了,没点儿文采半句诗赋都接不上,日子可怎么过。”
相貌文采家世身量……
倒很符合她的祈愿。
明檀一边比着,一边默默点头。
半晌,白敏敏的话头已从舒二转向京中另一位美男子,明檀冷不丁地问了句:“你们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白敏敏与周静婉眼中俱是疑惑。
明檀轻咳了声,端庄坐直,拿出平日的贵女气派,道:“舒二若娶一位我这样的妻子,怎么样?是不是十分般配?”
白敏敏:“……”
周静婉:“……”
明檀还一脸认真地分说:“舒二虽有不少不足之处,譬如家中关系繁杂,其母出身大家、极重规矩,爱慕者众、后院大约很难清净。不过他本人样貌品行,在上京公子中还算是可入眼了。”
“梁子宣你都觉得不错,怎么到舒二公子就是可入眼了,你择婿要求还越来越高了?”白敏敏将心中疑惑脱口而出。
明檀理直气壮:“不行吗?就是因着有梁家那厮教训在前,所以本小姐再议亲事一定要慎之又慎!舒二且看他能不能入春闱一甲再说吧。”
“那我可得去给佛祖上三炷香,让他老人家保佑舒二公子,此科春闱切莫入榜,以免遭了你的祸害!”
“……?”
“白敏敏!你给我站住!”
白敏敏:“我偏不,自己给自己择婿,不知羞!”
明檀:“你方才不是也说想嫁,你才不知羞!”
……
灵渺寺中好友三人笑闹,与此同时,远在宰相府中温书的舒景然莫名打了个喷嚏。
他抬手,示意婢女关窗。心想:听闻今日陆停特意请江绪前往校场观禁军操练,章怀玉也去凑了热闹,莫不是这三人趁他不在,在背后谋算他什么。
自那日离开王府,舒景然就在担忧,江绪会直接请道赐婚圣旨,将靖安侯府那位四小姐强塞给他。
他倒也不是对那位四小姐有什么偏见,只不过娶妻一事怎好如此随便,且他欲立之事繁多,暂时还并无成家意愿。
然今次三人被忖度得很是冤枉。
江绪与陆停本就话少,练兵时更没心思多说别的。章怀玉眼巴巴跑去凑热闹,半句话没插上,还在日头下干站了两个时辰,被晒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
偏生操练结束时,陆停竟问他怎么还在这儿,是不是想比一场。
章怀玉疯狂摇着折扇,不懂自个儿怎会结交这种只会打打杀杀的粗糙莽夫,最后他自闭到负气离开,还在心底暗暗发誓,舒二考完之前再也不要出门自找没趣。
章怀玉离开校场时已近日暮,江绪也有其他军务需要处理,陆停边往外送他,边与他商议春闱时的皇城守卫调动。
两人正商议着,忽然有暗卫领了宫中内侍过来。
“奴才给王爷、殿帅请安。”内侍捏着尖细嗓音给江绪和陆停行礼,随即又躬身恭谨道,“王爷,陛下召您今夜御书房觐见。”
江绪嗯了声,算是应下。
内侍又行礼后退,忙着回宫复命。
倒是暗卫没走,上前向江绪回禀了另一件事。
王府之事陆停无意多听。
他特地走开,吩咐手下办差。
可江绪并无回避之意,隔着一段距离,仍是有“两年前”、“踏青节”、“寒烟寺”这样的字眼飘入陆停耳中。
——也不知是哪个倒霉蛋得罪过定北王殿下,连两年前的事情都要一并清算。
陆停这般想着,倒没注意,江绪在听完暗卫回禀后,不知缘何,静默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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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宫中空旷寂静,沉沉夜色里,清浅花香浮动。
有得宠妃嫔袅娜至御书房外送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