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两位相爷的同意,下面人做事自然是很快了,陈初六还在文德殿,便有人将新的官服官帽、牙牌、卤簿送了过来。陈初六的官服,从浅绿色,换成了一身深绿色官袍。
当下再次谢过赵祯,直让赵祯说,知应这次回家一趟,礼数变多了许多。接着,赵祯问了王曾几件事。
赵祯问道:“朕今日读史,史书之上的功臣,极少有难得始终者,如裴寂、刘文静等人。这些人生时,可谓聪明一世,为何却落不了好下场呢?”
“陛下,裴寂、刘文静等人,功成而不知身退,故而有此祸。”王曾看了一眼陈初六,他多半是想告诉他,将来当侍讲的时候,就应该这样回答。
陈初六没理解这个眼神,心里则是嘀咕,这赵祯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难道是想警告我,岭南的事情不要再提?
啧啧啧,伴君如伴虎啊,最是无情帝王家。
赵祯听了之后,略有思考,随即又问道:“附中使奏曰,近日天降大雨,汴京城恐有内涝,莫若面朝几日?”
“陛下,天降大雨,必有公务为雨所阻,若是我等停下,等雨停之后,公务必然堆积如山。到时候,汴京耽误一天,到了地方就得耽误十天。”王曾又回到:“况臣等皆是朝廷命官,此时此刻更应该在庙堂之上,怎么能够退至小家以求安稳呢?”
张知白也是道:“陛下,都水监侯叔献任职以来,汴河水位平稳,已安然度过了几次汛。有侯叔献在,汴京定能确保无虞。”
赵祯十分满意,点头道:“二位先生,诏给都水监等治水衙门抚奖,表其治水之功。”
“陛下圣明。”
问了几件事,王曾二人便退走了,他们一走,赵祯立马变了一个模样。撸起袖子,揽住陈初六的肩膀道:“知应,你总算回来了,朕有几件事情要请教与你。”
赵祯正是长得最快的时候,他揽着陈初六的肩膀,也还矮半个脑袋,陈初六微微低头,道:“臣知无不言。”
赵祯上下打量了一下道:“知应,你这是怎么回事,方才二位先生在时,你拘谨好礼,现在就剩下咱们俩,对了,你无视王之恩啊,就剩咱俩了,还如此拘束作甚?”
陈初六微微松了口气,他知道权力对人的改变有多大,这短短几个月,能让人六亲不认。不过还好,这赵祯似乎没被皇权改变太多。他想了一下,就算这样,自己不能飘也不能浪,一个马屁送上:“陛下,臣回来之后,发现陛下君威外露,不敢像以前那样了。”
赵祯果然像孩子一样,惊喜地看了看自己,道:“真的吗?朕有君威了?帝王之气?哈哈哈,朕自己也发现了,这几月管事一来,虽然操劳不少,却舒心得很呐!只不过嘛,知应,朕视你为异性兄弟,这一点是没变的!”
“臣……臣谢陛下。”陈初六扯开话题:“对了,陛下刚才说,有什么是要询问?”
“没错,”赵祯顿了顿,看向旁边:“王之恩,你滚一边去,朕和知应有些话不给别人听的。”
王之恩苦着脸走远了,在远处偷偷看了一眼陈初六,心说别看那一个个身居要职的外臣内臣,都比不过这个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