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六见状,赶紧拦住赵允迪,从地上捡起那一串钱,亲手递了过去道:“这位老伯息怒,我这兄弟是当少爷当久了,脾气太差,但人是不坏的。劳驾问您一句,这河伯所在哪里?”
“这位公子,倒是知书达礼!”老渔民摆手道:“问个路罢了,这钱我就不要了。告诉你们吧,从这里走二里路,在山后头瞧见一片房子,你在里面找着一个有瓦的,就是河伯所了。”
“多谢多谢……”陈初六将钱递了过去,中年渔民犹豫一下,还是收下了,从船舱中提了两条大鲈鱼过来道:“这是上好的鲈鱼,你拿过去吧!”
示意陈长水手下,陈初六推着赵允迪走了。走远了,赵允迪还有些放不下:“妹夫,你同这些人如此有礼作甚?你在汴京城里,明明是个不拘礼节的人啊!”
“我是不拘小礼,但重大节大义。”陈初六边走边是道:“敬人者,人恒敬之,何况咱们有求于人?”
“不是给钱了吗?”
“有些东西不是用钱就能买下的,刚才他让你去别的地方问路,还算本分厚道,若是他给你指一条相反的路呢?”
赵允迪一怔,撇撇嘴道:“行了行了,就算你说对了,咱们快走吧,等到河伯所,找到那个李成启。”
“少爷……”
“嗯?”陈初六转头看向盼儿、巧儿,只见二女脸上有些惊恐疑惑,便问道:“怎么了,是闻不得这海腥味?”
“不是,少爷,你过来,有点事情和你说。”盼儿、巧儿拉着陈初六到一边,那赵允迪见了,自不放过又埋汰了几句。
陈初六和二女走到一旁,盼儿、巧儿脸色的惊恐更加重了,看了一下刚才来的地方,盼儿、巧儿低着脑袋道:“少爷,盼儿、巧儿好像看见爹了!”
“什么?你爹?”
陈初六也吓个不轻,当初抚州临川旁边有县出现旱情,饥民争相涌入临川乞讨,盼儿、巧儿当初就是饿晕在了陈家门口,被陈初六发现救下的这么多年来,陈家人一直以为盼儿、巧儿父母已然亡于那场饥荒,将她们当亲闺女一样养着。当然,后来便宜陈初六,成了养媳。
为了不让盼儿巧儿回忆起童年阴影,陈家人这些年对她们俩的身世只字不提,到如今只知道她们有个名儿“盼儿、巧儿”,倒连她们姓什么也忘了。可如今,盼儿、巧儿却忽然说,在这相距临川的地方见到了爹,这叫人怎么想得通?
难道说她们俩的父母,当年侥幸逃过饥荒,来到了这里?
陈初六按压住万千疑惑,拉着她们俩的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问道:“盼儿、巧儿,你们仔细说说你们的家世,当您为何出现在我家门口?”
盼儿、巧儿抬起头来,泪眼汪汪的,她们擦了擦泪水道:“少爷,我们……”
“不要怕,不管当年是怎样的,少爷都不会怪罪你们。”
盼儿、巧儿下了好几番决心,才艰难地道:“少爷,其实当年带我们逃难的,只有娘,娘将我们放在少爷家门口后,投河自尽了。”
“这就是说,你们爹……哦,不,是咱们爹,可能还在人世?”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