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这位刘世光可不止是族长那么简单。”钱博延似笑非笑道:“他可比战国时苏秦,佩六国相印。他的战船,停靠吕宋诸国的码头,甚为吕宋诸国王所依靠。”
“哦?这刘世光难道还打算着海外称王?”
“并不能说没有这个想法,只是时候未到,亦或是他刘世光暂时不图这个虚名,还想做霸主。一旦在海外称王,反而要称臣纳贡。再说吕宋诸王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只是借码头给刘世光用,收了大量银钱。”
众人都是点点头,赵允迪开口道:“先莫谈刘世光了,谈了也白谈,咱们还是议一议,如何筹建一支水师出来。”
“不错,刚才赵将军所言,咱们一无所有,有三大缺。缺兵、缺船、缺将,这三者中,兵最易得之。兴化驻军虽在陆地,但毕竟是海边的人家,水性不错,可以直接变作水师。将领可遇不可求,但船只却难得,造一艘船,少则数月,长则一年,耗费木材、人工不知多少,这是难事。”
赵元俨之前有说,本地人和海寇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用本地人剿,定不得力。钱博延提出来用兴化驻军,这可能是一个办法。兴化驻军驻军,每三年一换,倒是不用担心和海寇有关系,只怕他们不习水性。
众人在这阁中议论地十分热烈,官场上难得一见的团结,大家先将一些简单事情议定了,写作章程,分派人去执行负责。
如何造船,如何筹集资金,陈初六过来时,一文钱都没带,自然是掺和不上,其次是兵源,他也只能干瞪眼。
不掺和造船和募兵之事,但陈初六从阿福口中和安东尼的话里,得知这地方的情势,比赵允迪所知和钱博延所看到的,也许更为透彻。他想着这些事情,觉得有些昏昏欲睡。众人说得口干舌燥之际,却见旁边的陈初六在打瞌睡,脑袋一沉一沉的,便心生不满。
钱博延察觉到众人异样,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笑着道:“诸位,闽地虽产茶叶,但这种泡茶是近来才传到咱们泉州的,听说还与盛传已久的状元公有关,赵将军自汴京而来,可知这茶的由来是否真假?”
赵允迪下意识看了陈初六一眼,笑着回到:“我也不知道,但这些传闻十之八九是附会之说。”
钱博延将赵允迪的神情看在眼里,忽然指着陈初六道:“赵将军,这位小兄弟进来之后,一语不发,可是有大谋略在胸?”
赵允迪回头一看,陈初六还在打瞌睡呢,便开口道:“陈师爷,你对于平定海患可有计略?”
陈初六一怔,擦擦口水:“啊?啊?散会了?哎呀,我的腿好像麻了,谁扶我一下?”
众人一阵白眼,有人笑道:“自小读书,以为东郭先生乃是人杜撰,没想到今日却真是见到了!哈哈哈哈……”
赵允迪面子上也过去不,佯怒道:“陈师爷,你如何能在此打瞌睡?对得起我给你八千贯一年的酬金吗?”
“八千贯一年……”
“这小子怕是连毛都没长齐,如何能有八千贯一年!”
“莫不是真有奇才?”
陈初六更是一脸蒙圈,什么八千贯一年,赵允迪又对大家解释道:“诸位见谅,我这位师爷,素不登船,昨日晕了一天,故而疲倦困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