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差役仍在嘱咐大家,可大家酒入愁肠,早已不再听他这好言相劝了,又有人说起故事,说富家女子出来借晶生子,又是什么“铜豌豆”的好事了。这些事情,才解众人的疲惫。
不过,陈初六倒是觉得那无头尸案有些蹊跷。这差役虽不是捕头,但的确是衙门中人,衙门让他去探访也是可以的,看起来不像撒谎。陈初六偏头道:“黑子,去将那老差役请过来,再叫掌柜打一壶酒,烧只嫩鸡过来。”
“好,少爷。”
没多久,陈长水便带着那差役过来了。差役看陈初六是仕人模样,拱手作了作揖道:“这位官人,在下是宁都县衙里的差役,不知您叫小人来有何吩咐?”
陈长水把酒和嫩鸡带了过来,陈初六招呼那差役坐下,道:“没什么事情,就是想问一下你说的无头尸案,细节如何。”
差役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初六,疑惑道:“这位官人相貌不凡,不像是来往客商,不知问这事做什么?”
“某也将北上,问清楚这事,免得也遭那祸事。”
差役听了,又见到酒和嫩鸡放在眼前,便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唔,这事本不好与外人说的。老头子刚才听了那山中寻遗孀的烂事,一时没忍住,说出来提醒大家。既然这位官人是要北上,那小人便仔细给您说说。”
“此事说来蹊跷,自开春降雨以来,这事屡生不止。县衙派了好几拨人过去,竟查不出一丝线索。奇怪的是,死的人唯有北上的客商,却没有南下的客商。而且住在那山中的猎户,也没有受到损害。”
“北上的客商?从此地北上,会去哪些地方?”
“要么去建昌,要么去抚州,实在不知是为何。这些人命可真苦,如今案子积压起来了,县衙不想再查。我听闻县衙里头,欲将此事定做山洪爆发,又被野兽撕咬头颅结案。唉,冤啊,实在是冤。”
差役似乎不愿多说了,嘱咐陈初六道:“这位官人,这件事情不可再与别人说。观你并非寻常之人,这几日北上,还是多人同行,或者改道吉州吧,莫要碰上了这晦气。”
陈初六点点头,那差役端着东西离开了。陈长水嘀咕一句:“少爷,这老头多半也是骗吃骗喝的,编这等骇人的事情出来。”
一旁的亲兵却是摇头:“陈公子,以我们看来,这件事情并非是假的。来的路上,你在马车之中,并未发现。小人在前头探路时,也曾遇见一无头的尸首,就地埋了。”
“哦?”陈初六摸着下巴道:“谁会如此心狠手辣?”
“这件事多半是强人所为,只是南来北往,没听说过夺财又夺命的强人。他如此凶狠,恶名昭彰,致使再无人走一条路,又或者使得朝廷提兵扫荡,岂不是自断财路又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