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仔细看了一眼,随即恍然:“原来是徐小友啊,幸会幸会,今日徐小友要多作好诗!”
徐良骏一揖,这时,那方才裕领着陈象上来了,也学着徐良骏的模样上前道:“柳公,可还记得在下?”
柳永摇摇头道:“你是?”
方才裕尴尬一笑,道:“柳公真是贵人多忘事,晚生和您同坐过一艘船呐,你还夸我写词颇得妙处呢!”
柳永摇摇头道:“我确实不记得,见谅。我只记得,那徐小友写的诗句,的确是自成一家。”
薄光济在一旁抚须道:“兴许是忘了吧……”
柳永拱拱手,也是离开了,陆续和别的士子打招呼去了,留下方才裕尴尬一笑,心说原来姓徐的真和他见过啊,还以为是无中生有呢……
方才裕往旁边一看,陈初六低着脑袋怪不好意思的坐在那里,方才裕冷笑道,我出丑,得让人比我更出丑。方才裕阴阳怪气道:“呦,这个人怎么还在这里,也太不要脸了。”
薄光济走得慢,听到这个,转过身来不解问道:“大家都是朋友,为何出言不逊,岂不知恶语伤人六月寒?”
方才裕笑着道:“于慈先生,不是晚生恶语伤人,实在是看不惯此人卑劣行径,谎话连篇。他说自己来自抚州,却连陈四为都不认识,不认识也就罢了,还将陈四为挂在嘴边,以博外名。”
薄光济看了过来,只见陈初六站了起来,倒是不恼:“薄大人,下官和这位小友,对陈知应的看法略有不同而已,没想到这位方朋友对下官的成见如此大。”
方才裕一愣,刚要解释,可没想到薄光济却是摇头:“方小友,不可如此鲁莽,君子和而不同嘛!好了好了,都坐下吧……”
薄光济还是老练一些,来这里的,固然有骗子,但最多骗吃喝而已,他宁可多添一双筷子,也省得得罪一个人。沽名钓誉之辈,那就让他沽名钓誉吧,有了名誉之后,别人说起时也提他薄光济一句话。除此之外,薄光济觉得陈初六言谈之中,并非常人,卖个面子也不是坏事,反倒是这个方才裕,咋咋呼呼的,一点也沉不下气,并非大才。
方才裕转移注意不成,反而惹得自己一身骚,悻悻转身走开,这时,柳永在外面转了一圈,走到了陈初六这里。
柳永抬头一看,差点一声惊呼了出来,可他却看见陈初六对他连使了好几个眼色,才把惊讶压在了肚子里。陈初六拱拱手道:“柳公,在下姓陈,草字解化。”
“哦……呵呵……”柳永两只手用力抓住陈初六的肩膀,双眼盯着,释放压在肚子里的惊讶,柳永心想,若是陈初六真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恐怕这人会高兴得撞墙吧?
半晌他才道:“陈朋友,幸会幸会。”
薄光济将柳永的惊讶看在了眼里,心中不免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庆幸,果然,这个姓陈的小友不简单。他和柳永,应当认识才对,但不知为何不肯透露真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