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会写信让家里人来救我的!”
驿丞挥手道:“上,将此人拿下!”
小厮们扑将过去,将张公子扒了个干净,五花大绑出去了。陈初六出了口恶气,心情好了不少。驿丞很快找了一家独门独院的宅子,叫人收拾好房前屋后,赵雅等人才算下来。
船上多少狭隘不适,还是在陆地上平稳舒服。用了一顿午餐,却见天边闷雷阵阵。
陈长水嘀咕道:“少爷,这往后五十里,怕是没了大津口,若是晚上下暴雨,咱们这大船停在小码头,恐怕多有不便。”
陈初六点点头道:“那今天就先休息在此,等明日看了天气再说。”
二人把话说完,天上顿时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劈过去,哗啦啦下起了倾盆大雨。春雨贵如油,虽被这雨阻了去路,但陈初六还是挺高兴的,至少来说,不用担心大旱了。
雨几乎下了一整夜,可第二天清晨,却是渐渐小了。陈长水说,运河水位大涨,风向南吹,正是走得快的时候,可以抓紧赶路。
陈初六刚想走,当地县令却问讯赶来,闲谈了几句,找个由头,把那驿丞撤了职,又说了一下张公子的事情。县令无敢不从,便将那张公子和驿丞,都赶了出去。
官家子弟吃官驿,只是朝廷蛀虫的一个小小的反应,而且会逐渐变成普遍现象。到后来,宋廷不得不默认此事,让官家子弟享受同等待遇,用作“优待仕人”的一项。
站在船上,赵雅有些不快。陈初六轻轻搂过赵雅,在她耳边呵了口气道:“雅儿,怎么,还为那驿站的事情生气?”
赵雅摇摇头:“那倒不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烦闷。你说我原来在江湖上独来独往,全不记得自己是个什么郡主,并不觉得别人不来迎接我有何冒犯。可在汴京待了那么长时间,晓得自己是个公主了,却觉得地方官不来拜见一下,就惹怒了一样。这汴京城,还真是一个酱缸,惹得谁都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陈初六笑了笑,抱紧了赵雅,回头一想,觉得自己好像也差不多。但驿站的事情,他恐怕更多的是生气那张公子。加上之前龚宗元说他是因为杨家的事情被贬,故而跑到这里,看看这外面的人会不会也这么认为。
接过当地县令和那驿丞,却没有表露此态,纯粹是陈初六敏感过头了。这次回乡,陈初六是打算游游山,玩玩水的,若是总抱着这个心思,恐怕得天天生气了。
想到这里,陈初六对赵雅道:“咱们这几日不要再停留了,加紧赶路,咱们到了杭州,改换骑马,就不用管那些人了。”
“骑马?那小虎怎么办?”
赵雅和陈初六同时看向襁褓中的陈小虎,内心同时升起一个念头,父母才是真爱,小孩只是意外,怎么就生了孩子呢?真是耽误两人世界!哦,不,好像是五人世界……